,不及思索舉手回了個軍禮,上前握住安毅的手大聲感慨:
“小毅,這段時間我的工作很忙,抽不出多餘的時間來看望你和你的部下,實在委屈了!委屈了!”
“感謝將軍關懷,安毅感激不盡!”安毅禮貌地回答。
何應欽退後一步,無比難過地上下打量安毅,好一會兒才點頭讚許:“康復就好!康復就好啊!等會兒本座就讓人把你的將軍服和全體將士的衣帽送來,沿江大戰迫在眉睫,我非常需要你和你部下的強橫戰力!
如果孫傳芳知道讓他們膽寒的安毅又回到了指揮崗位上,想必連覺都睡不好了,哈哈!走吧,陪我去看看弟兄們。”
何應欽的參謀長肖肅毅、安毅的老長官劉峙等人先後上來與安毅握手,極盡安慰,安毅彬彬有禮謙遜致謝,態度低調而又誠懇。
劉峙看到這一切心裡暗暗吃驚,他從未見過安毅如此的淡然從容,看似禮貌平和,卻又似拒人於千里之外。
劉峙暗叫不好,見何應欽扶扶眼鏡似乎不願等待,連忙拉拉安毅的手臂一起向前,陪在何應欽左右走向安置傷兵的營房,一間間病房地視察慰問。
與每一次戰後巡視傷兵營一樣,何應欽和一群將領隨從不時停下,與受傷的弟兄親熱交談,誰知這群九死一生、心中滿懷怨氣的受傷弟兄們沒有任何受寵若驚的表現,反應極為平淡,讓缺少呼應的何應欽和隨從們深感無趣,於是巡視的速度不自覺加快了。
令何應欽和劉峙等人驚訝的是,此地竟然有這麼多的洋人醫生和傳教士們在無微不至地照顧傷員,所見的各種醫療器材極為精良,'藥'品都是最好而且極其昂貴的特效'藥'。
不過,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受安毅感召的洋人將醫院裡的所有壓箱底兒的東西都搬來了,哪裡明白所有這些都是教會和德國兩大商行緊急從上海、杭州和蘇州調過來的,全都因為安毅的面子而分文不收,更不知道一手謀劃建起聖保羅教堂的季萌濟會長接到格爾牧師的電報之後,立即從美國發來急電,叮囑格爾全力以赴予以幫助。
這其中除了安毅的良好聲譽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季萌濟會長之所以在南京建起聖保羅教堂,是為了紀念死於十年前世界大戰的兒子,現在的安毅和他的獨立師的遭遇,讓季萌濟會長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認同。
何應欽走完一圈,很紳士地向格爾牧師等國際友人致謝,便吩咐安毅將自己一行領到辦公室。
走進簡單的營房,何應欽坐下接過安毅的侍衛遞上的茶盅抿了一口潤潤喉嚨,隨即和藹地介紹目前面臨的嚴峻軍情以及第一軍正在進行的擴程式設計序,最後欣賞地看著安毅,笑著說道:
“經軍部數次會議研究決定,將任命你為第一軍中將參謀長,獨立師所有幸存將士晉升一級軍銜、晉升一級職務,康復者將會前往一軍各師擔任一線軍職,傷病者繼續療養,軍部將會給予最優厚的照顧。”
安毅歉意地微微搖頭,在一群將領驚愕的注視下,誠懇地說道:
“謝謝長官的栽培和信任,安毅是敗軍之將,能力實在有限,近萬百戰餘生的將士暴屍江北至今無人收斂,安毅身為一師之長,難辭其咎。
每當想起自己逃過一劫苟活於世,安毅深感負罪,心如刀割,每夜夢中無不被一個個慘死弟兄的質問與哀怨所驚醒,安毅已經無法再面對,昏'迷'三日醒來之時就已下定決心解甲歸田,爭取努力掙錢,尋找麾下犧牲將士們的家人子女,盡力撫養,以解身上巨大的罪孽。
至於此營中倖存將士,只要他們願意,隨時可聽從長官的召喚,請恕安毅難當大任,有愧長官和各位師長的期許了。”
“啊?你這是……”
何應欽驚訝地望著安毅,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個軍級中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