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過午覺後,金串來了。 一身簇新的衣服,頭上黃澄澄的金釵,腕子上叮噹做響的手串引得金鈴捂著嘴直樂。 “可了不得了,遠遠的,我以為是金子自己會走路了。” “別編排我了,你以為我想這樣穿戴呀。還不是三少爺,今天一大早就賞了我和芬芳每人一身,非要我們出院子的時候穿著,特特地顯擺給你們看呢。” “怎麼了?大年三十的不叫你們穿,這個時候穿出來做什麼?” 金串剛想回話,見沈如蕙走了出來,連忙上前行禮。 沈如蕙瞧著金串這一身行頭也是唬了一跳。 “叫姑娘笑話了,奴婢穿的倒似個媒婆一般。” 金串一句話,引得兩人笑了起來。 這回沒等沈如蕙問,金串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起來。 原來,昨天三少爺在青山寺滑冰的時候,遇見了林家三少爺,也就是沈少安的準小舅子。 這位林三少爺因為是林太太上了年紀得來的小兒子,平日裡寶貝的厲害,可以說要風給風,要雨給雨的。 過年這段時間,這位爺迷上了鬥雞,大把大把的銀子花了進去,還欠了莊家許多。他不敢再回家要,正愁的時候,瞧見了沈少安,自己的準姐夫,於是便想借二百兩應應急。 沈少安哪有不應的,馬上派小廝回府裡取。管著外院賬目的賬房不在府中,而沈林與二太太去參加別人家的宴請去了。那小廝只能轉到內宅,想著從二太太這裡先支出去應應急。 只是沒想到卻碰了釘子,因著二太太也沒在家,內院的管家咬死不見二太太的吩咐,一百兩以上的不能挪動。 沈少安見小廝空著兩手回來,知道原委後,十分生氣。還好,陸五爺叫自己的小廝先回去取來讓沈少安沒有丟了這個面子。 也是巧了,沈少安從青山寺回來,在沈家大門口正與沈林、二太太及大太太碰個正著。沈少安便陰陽怪氣地懟了二太太,弄得二太太不知所云。 待回了正房,知道原委後,沈林沉了臉,怪起二太太來。說什麼怎麼立了這樣一個規矩,這是沈少安要給朋友應急用,若是自己不小傷到哪裡用這錢救命,難不成還得等二太太回來再吩咐? 二太太這個氣呀,沈林走出院子後,狠狠摔了兩個茶杯。原本就不拿她這個繼母當回事,但面子上還是過得去的。如今要娶親了,居然連面子情都不做了,剛剛在門口,當著洪氏和沈少潔的面,沈少安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回到屋子裡,沈林還向著他。 都怪自己沒生兒子,二太太越想越氣,晚上都沒睡好。 沈如蕙明白二太太為何對著自己不高興了,也知道為何昨天沒有婆子在大門口迎自己了,好在不是自己惹的她。 不對?沈如蕙意識到一件事不對。 “你剛才說,三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申時左右。”金串答道。 “你確定?” “確定呀,三少爺回來時氣鼓鼓的。沒一會,二爺叫人帶了二百兩銀子進來,三少爺拿著銀子就又出去了。那個時候,天剛擦黑。” “三哥昨天是去青山寺跟他們練冰球去了,對吧?” “是呀,三少爺這幾天練的特別起勁,每天都去。” “楊家表哥昨天也與他一起去的?” “是不是一起去的,奴婢不知道,但是卻是一起回來的。”金串瞧著沈如蕙一臉錯愕的表情,問:“姑娘,怎麼了?” 沈如蕙沒有說話,她想著昨天楊軒的話,自己問他怎麼這麼晚在門口,他說他剛從青山寺回來,他為什麼要對自己撒謊? 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沈如蕙的腦海中形成,但她不敢去印證。 “奴婢瞧著,三少爺因著這件事,對二太太的意見很大,姑娘這幾天說話一定要小心些才是。” “三哥還說了什麼?” “三少爺還為姑娘打抱不平呢。” “怎麼回事?”沈如蕙不解地問。 “說是,昨天他們在門口遇見了,楊公子問了一句,怎麼沒見五姑娘。八姑娘許是因為之前三少爺懟了二太太心中不快,不高興地道,管她做什麼,自有她吃飯地兒,晚些自會回來。說是,當時楊公子很是尷尬呢。” “三少爺回了屋還與奴婢說,楊公子也覺得二太太做的過份,把姑娘一個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