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揮下,兔子腦袋被他斬斷的畫面。
可正兒八經殺雞,他會麼?
顧諾賢眼神認真盯著手裡的雞,就像是在看一幅傳世字畫。他眯眯眼,左腿一彎,用膝蓋將雞後背抵住。然後顧諾賢用左手捏住雞的脖子。
烏骨雞腦袋被顧諾賢抬高,長長的脖子裸露在空氣之中。顧諾賢右手菜刀貼近雞脖子,緩緩地、優雅地、面無表情地,將雞脖子割破。
血水順著雞脖子流出,像一條小溪。
周圍人鼓掌,女士們都在誇獎顧大少爺厲害。
可那兩個廚子卻皺起了眉頭,他們殺雞無數次,自然看得出來,這一刀下去,雞頂多只是受了傷,沒有死絕。顧諾賢見明明血已流乾,卻還在掙扎不死的烏骨雞,忍不住為難蹙起眉頭。
“怎麼還不死?”血都沒了,這雞也太能折騰了。
紀若見顧諾賢蹙眉,忍不住想笑。
顧大少爺,果然不會殺雞。
這麼多人看著,顧大少爺面上也有些過不去。他心一狠,直接抬起菜刀,一刀宰了雞脖子,果斷狠辣。“總算是死了…”顧諾賢忍不住吁了口氣,抬頭,就見到人群中,忍笑忍得難受的紀若。
顧諾賢愣了愣,矜貴俊臉突然出現可疑緋紅。
傭人提來一個桶子,一廚子將沒了頭的烏骨雞撿起來扔到桶裡,又有傭人端來開水,潑在烏骨雞上。顧諾賢扔掉菜刀,走到紀若身邊,神色冷靜說:“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紀若心裡又暖又無奈。“我只是來月事,又不是受傷了,你這麼緊張做什麼。”話這麼說,紀若內心卻軟得一塌糊塗。“沒想到做飯小能手顧總竟不會殺雞。”
顧諾賢沒有說話,視線看著彆著,有些飄忽不定,但那耳垂上的可疑緋紅,卻越來越明顯。
紀若見好就收,她牽著顧諾賢的手走到水桶旁邊,眼見烏骨雞皮毛已被燙熟,她心思一轉,笑意吟吟看著顧諾賢。“顧諾賢,雞燙好了,你不來拔毛?”
顧諾賢面色有些古怪,他看了眼院子裡其他人,又看看自己一雙手,雙腿就像灌了鉛,移動不了。剛才他一隻雞都殺不死,已經丟了面子,這會兒若是親自拔毛…
顧諾賢難得忸怩了。
傭人雖然很想看主子親自拔雞毛是什麼樣子,但見顧諾賢越來越陰沉的表情,大家對視一眼,灰溜溜跑了。院子裡只剩顧諾賢跟紀若兩個人了,紀若看著顧諾賢,眨眨眼,忽然叫了聲:“老公…”
渾身一僵,顧諾賢腦子轟的一下炸了,素來冷靜深邃的面孔,刷地一下紅成熟蝦子。
他僵硬低頭,看著蹲在水桶旁,眉開眼笑凝視著自己的紀若,心臟跳的怦怦作響。他突然抬起腿,有些踉蹌地朝屋子跑去。紀若一愣,她沒想到自己開玩笑的一聲老公,竟讓顧諾賢起了如此大的反應。
在一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顧諾賢步伐凌亂跑上樓,中途還差點絆倒腳摔倒。近乎狼狽的跑回房間,顧諾賢揮手關了房門,這才背靠著門板,胸膛劇烈起伏著。
房間落地窗大敞,陽光直射入內。
顧諾賢靠著門深呼吸兩口,才邁動著逐漸恢復知覺的雙腿,走到窗戶口。他靠著牆壁,睨著左下方廚房後院裡,蹲在地上拔雞毛的紀若,眼神深邃又慌亂。
他從沒要求紀若叫他老公。
紀若總是叫他的全名,偶爾調侃也稱呼他為顧總,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她叫老公。他們家隔壁住了一對年過三十幾的夫妻,顧諾賢不止一次在早間看到那對夫妻擁吻,然後女方囑咐老公上班路上小心。
他也不是沒有期待過有一天紀若也這樣稱呼他,但他深知紀若那彆扭又傲嬌的性子,她必定是開不了那個口的。今日聽到她這一聲七分玩笑三分刻意的老公,顧諾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