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中泡了那麼久,剛才換衣裳之際,苦媽就發現了古緋脖子上有五指淤青,不用想,在水底發生的事有多兇險。
且風寒入體,首當侵蝕的便是古緋有舊傷的雙腿。苦媽敢肯定,就這會自己姑娘不僅頭暈,四肢無力,那雙腿一定還更疼。
樂清泊還突然出手傷了古緋的唇。雖然只破了皮,可還是有一點點的血珠子冒出來,那麼嬌嫩的嘴皮,哪能會不疼。
樂清泊被苦媽推的摔在地上,他才猛然喚回理智,瞧著古緋難受到緊緊閉眼,眉頭皺成了川字,他急忙想靠近。
可苦媽就像頭護崽的母雞,兇悍的很,就是夜鶯都一咬牙。一把抽出身邊侍衛腰身的刀,攔在古緋面前,那持刀的雙手都還在哆嗦,一開口就聲音都是顫的,“滾開。不許你傷害姑娘!”
她惱自己的無能,只識字會算,在古緋有危險之際,半點用處都沒有,像今日完全就是累贅,若不是姑娘考慮到她,讓苦媽先救她。自己姑娘哪裡會落水,早指不定苦媽就帶人都回岸上了。
這邊的動靜,驚擾了紗幔中的逍遙王和墨卿歌。
沒有人能看清逍遙王和墨卿歌的神色,只聽紗幔中逍遙王的聲音淡淡的在問,“何事喧譁?”
那名被夜鶯奪了刀的侍衛一挑眉,徑直上前。兩指一夾就將自己的刀給拿了回來,並對逍遙王回稟道,“回稟王爺,是一小丫頭護主。”
“哦?”逍遙王拉成尾音,“倒是個忠僕。來人,將本王這盞酒賞下去。”
“是,王爺。”有侍女綿軟嬌滴的聲音唱喏道,當即就有個姿色美豔的女子從紗幔後面走了出來,手裡還端著盞酒。
古緋即便再沒精神,也只得努力讓自己清醒點,“夜鶯,還不趕快跪謝王爺的賞酒之恩。”
夜鶯一下也反應過來,提起裙襬噗通一聲跪拜下來,並呼道,“奴婢謝過王爺的大恩大德。”
紗幔裡沒有聲音回應,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那美豔的婢女笑意盈盈地扶起夜鶯,然後將酒盞塞到她手裡,“小丫頭也是有福的,王爺賞你的,趕快喝了吧。”
夜鶯接過,她吞了口唾沫,悄悄地看了古緋一眼,眼見她雖面有倦色,可那目光卻帶鼓勵,於是想也不想,她以袖遮掩,一飲而盡。
這一插曲過去的很快,整個畫舫又很快安靜下來。
樂清泊從地上爬起來,他想挨近,可苦媽都夜鶯都攔著,只得苦笑一聲,低聲對眼都沒睜的古緋道,“阿緋,我不是故意的……”
“阿緋……”他有心想將那侍衛的輕薄之舉給說出來,可見古緋那模樣,又咽了回去。
攏玉河岸邊很快到了,左聖司早差了人回府報信,此刻早有數輛馬車在那等著。
一到岸,不用逍遙王說什麼,一行人皆對著紗幔裡頭行了禮,才規矩的下畫舫。
左聖司先將古緋主僕三人安置了輛馬車,吩咐車伕一定將人送到後,他看著好半天都沒睜眼的古緋,還以為她睡過去了,便不欲打擾,正準備上另一輛馬車先行回府。
哪想,一腳踏上馬車之時,苦媽喊了他一聲,並遞給他一包油紙包的物什,“這事沉畫舫之際,姑娘吩咐老奴收起來的墨丸,姑娘說交由公子,並可將墨卿歌鬥墨失敗一事宣揚出去,若是有人不信,這墨丸便是憑藉,想必如此,墨卿歌日後定不敢再找公子麻煩。”
左聖司大喜過望,他沒想到古緋這般心思縝密,連這都想好了,當即對古緋又多了幾分的感激。
樂清泊知曉沒得到古緋的允許,他定會被苦媽等攔住,他眼見馬車要走了,差遣墨家過來的人跟上去,尋的古緋落腳之地,打算改天再上門探望。
如何回到烏衣巷的,古緋確實不知道,她模模糊糊間,只覺全身滾燙,十分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