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對容宴西的作風沒什麼意見,只是不希望這跟她回到中心醫院的事有關係。
容宴西早料到她會忍不住問出來,毫不意外的笑了笑。
“就算你不問,我也該和你說說這些事了,我最近確實有在做併購案,手段上也確實有一點激進,但他們在原料上搞壟斷,已經是不仁在先了,現在自然也沒有立場再反過來怪我不義。”
“剛才我問……那個人所在的公司,也不是為了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只是擔心他帶來的貨物的質量,說實在話,我覺得他看起來不靠譜。”
他平等的把每一個出現在安檀身邊的單身男子都列入了情敵之列。
安檀回憶了一下李醫代的表現,頷首道:“他看起來確實是有點不靠譜,之前送朋友來醫院,簽字的時候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醫藥行業的人,不過我看過他的證件了,確實是個業內人士。”
說這話時,她拿起桌上的檔案和吻合器樣品仔細的收進了包裡,是打算在回家之前先去醫院一趟,把這些交給科室裡其他人看看。
容宴西看她心意已決,知道她決定了的事,旁人再說也是無用的,只好主動推起嬰兒車,打算陪她一起去對面的醫院。
可安檀卻是勸阻道:“寶寶還這麼小,醫院裡人來人往,最近又是流感高發季節,萬一感冒就不好了,你帶著她在外面等我吧。”
容宴西意識到自己的疏忽,只能點了頭,帶著寶寶回了溫暖的車裡。
安檀在休息日出現在科室裡是常事,倒是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護士們見了她,打個招呼就給她指明瞭昨天送來的病人現在所在病房號。
不過也有人疑惑不已的問:“誒,安醫生,你不是約會去了嗎?”
安檀聽到她們的疑惑,可算是明白容宴西是怎麼會找到茶樓裡去的了,無奈之餘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
總不能直接跑去跟大家宣佈其實她跟容宴西現階段還不算複合。
安檀這樣想著,在科室裡逗留了好一會兒,把吻合器的情況告訴主任後,又把東西留在了這邊,然後才去病房轉了一圈。
孕婦躺在病床上保胎,根本就不敢亂動,見安檀來了,這才由丈夫把病床往上搖了搖,跟她搭話道:“安醫生,我的孩子還能保住麼?”
基本的治療方案已經定下來了,但從醫生角度來看,對病人最好的選擇其實還是引產。
安檀能夠理解孕婦的心情,所以沒有貿然回答,而是先把眼下的情形告訴了她。
“你懷孕剛剛四個月就已經有了明顯不適,而心衰多發於懷孕中後期,等到了三十二週以後,才是真得危險,到時候你的心臟會有很大負擔。”
孕婦和她的丈夫一起點頭:“這些我們昨天就已經瞭解過了。”
安檀看到他們眼底的期待,心裡也有不忍,但該說的還是要說:“你們需要熬的不只是這一關,之後的分娩期和產後三天都可能會有危險,所以……你們真得想好了嗎?”
類似的問題,心外科的醫生肯定已經問過,但孕婦之後還是要由婦產科接手,所以她不得不重申一遍。
病房裡是久久的沉默。
直到孕婦主動打破了沉默:“安醫生,我有必須生下這個孩子的理由,我之前已經失去過一個女兒了,這次我懷孕之前做了個夢,夢到我女兒要回來了。”
這話觸動了安檀的心絃,讓她下意識的代入了自己。
對醫生來說,過度跟病人共情是大忌,可她心底也有不能觸碰的隱痛,直到離開醫院,都還沒法把這家人的事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容宴西已經將車開到了醫院門口等著她,遠遠的見到她過來,便主動下車迎了過去。
“怎麼不戴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