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艾晴不擅長繞彎子,心裡有話是非說出來不可的,乍一看簡直是豪氣干雲,要去跟人打架一樣。
梁冰冰端起安檀倒的熱茶喝了一口,她從前只喝咖啡,而且是越冰越好,冬天也照樣能啜飲著冰美式過日子,最近卻是忽然覺出了熱茶的好。
微燙的瓷杯被她捧在了手心裡取暖。
梁冰冰話音飄渺:“段小姐,其實你不用太把貸款的事放在心上,後來陳焱給你使絆子,導致有一筆錢沒有拿到,這件事我是知道的,但我當時自顧不暇,沒能幫上忙,真得很抱歉。”
“沒有的事!”段艾晴連連擺手。
“我到處融資的時候,那麼多人都對我避之不及,就你肯搭理我,這已經是雪中送炭了,至於後來那筆錢,他不給就不給唄,反正我已經提前都還清了!”
梁冰冰既是主動提起了陳焱,她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一個衝動跟著也開始提。
安檀瞭解自家閨蜜的性子,深知想攔已經是不可能了,況且梁冰冰也是有意要聽,只好在旁邊捧了杯茶,也慢慢的啜飲。
這個週末過得有點太精彩了。
梁冰冰對金融知識其實非常瞭解,只是志不在此,聽段艾晴說著陳焱鈍刀子割肉,用打壓別人的方式來探聽她的訊息時,對先前容宴西透露過的事有了更準確的認知。
“他現在大概快走上人生巔峰了吧?”她話音平靜的問。
這下子,就連神經大條的段艾晴也聽出不對勁來了,緊張道:“梁小姐,你要是想出氣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個路子,等夜黑風高了,套他麻袋狠打上一頓,順便逼供問出點證據也可以。”
雖然容宴西一直沒說過,但梁冰冰感覺的出來,首都那邊跟車禍事故有關的調查,已經隨著程前的入土為安結束了。
陳焱安排的環環相扣,肇事司機患有重病,連坐牢都不用,已經取保候審了,至於丟車的那位朋友,則索性就是苦主,於是程前等於是白死。
安檀和容宴西小心翼翼的把這事瞞著她,殊不知她已經知道了。
梁冰冰聽著段艾晴簡單粗暴的解決辦法,像是看到了從前的自己,認真考慮道:“這也不是不行,但逼供出來的證據沒有法律效力。”
段艾晴疑惑的看向安檀。
安檀點了點頭:“確實沒有,而且……我不支援這麼做,萬一被反咬一口,你就麻煩了。”
她勸住了段艾晴,又去看梁冰冰,是怎麼看怎麼覺得情況不對勁,不是說梁冰冰有任何反常的地方,而是現在的氣氛太正常了。
從前的生活經驗告訴她,有時候太過正常本身就是一種反常。
段艾晴容易衝動,但卻特別的聽勸,尤其是安檀的勸,直到告辭離開之前,都沒再出過不著調的主意,只是接受了梁冰冰的委託,幫忙找間幽靜又靠近自然的房子。
梁冰冰平生第一次開始喜靜。
段艾晴離開後,安檀很想開誠佈公的再跟她好好談一談,但還不等開口,白阿姨叩響了客房的門,滿面憂色的說:“剛剛有人送了份……這個來。”
那是來自法院的傳票。
安檀一看到這東西,心中就是咯噔一聲,連忙跟白阿姨一起去觀察梁冰冰的神色,倒是後者這個當事人瞧著淡定多了。
“你們不用擔心我,既來之則安之,我早料到他有這招等著我了。”梁冰冰甚至不用拿起傳票仔細看就能猜出原因。
“他對離婚判決一直有異議,不折騰就怪了,不過他這次用的肯定是別的理由,讓我猜猜……八成是要跟我爭撫養權。”
梁冰冰猜對了。
白阿姨的涵養一直很好,這時也氣不過道:“孩子沒養過一天,竟然有臉來爭撫養權?冰冰,你放心,我們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