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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逐漸變窄,漸成一條石縫,平叔執著火把在前,三人穿過石縫,往右一折,行出上百步,在兩座石墳前停住腳步。
平叔放下手中竹籃,從籃中取出供品祭物,一一擺好,點上香燭,山谷間陰風吹過,將香燭數次吹滅。
見平叔欲再度點燃香燭,衛昭取下面具,淡淡道:“算了,平叔,我不愛聞這股子燭味,姐姐也不喜歡。”
江慈細細看了看兩座石墳的墓碑,見左面石碑上刻著“先父蕭公義達之墓”,右邊則刻著“姐蕭玉迦之墓”,心中暗忖:看來這裡葬著的是他的父親和姐姐,那他的母親呢?是活著還是死了?
衛昭並不下拜,只是坐於石墳前,取出竹簫,簫聲先如細絲,漸轉悲涼,衝破夜空,直入雲霄。
簫音散去,衛昭長久凝望著石墳,向來森冷的眼神柔和得似要滲出水來,江慈在旁看得清楚,心頭微微一震。
不知過了多久,平叔輕嘆一聲,上前低聲道:“少爺,夜深風涼,已經拜祭過了,還是回去吧。”
衛昭沉默不語,半晌方搖了搖頭:“我想在這裡坐坐,平叔,你先帶她回去。”
平叔扯了扯江慈,江慈走出數步,回頭見那白色身影孤零零地坐於墳前,心中一陣激動,衝口而出:“我在這裡陪他。”
平叔有些為難,衛昭冷聲道:“那就讓她留下吧,平叔你先回去。”
初春的夜風帶著絲絲寒意,江慈在衛昭身邊坐下,側頭看著他如石雕般的側影,一時也說不出安慰的話語。
“今天,是我姐姐的祭日,她,是死在我師父的劍下―――”
長久地沉默之後,衛昭緩緩開口,聲音縹緲如夢,江慈望著他微眯的雙眼,心中一痛。
她細細咀嚼衛昭這句話,雖不明他姐姐為何死於他師父劍下,但也知這其中的往事飽含傷痛,心中惻然,柔聲道:“三爺,師父和我說過,一個人生與死,窮與富,都是命中註定的。你姐姐這輩子不能陪你,那也是命中註定,你不用太難過。說不定,她下輩子便能一直陪著你,再也不離開了。”
衛昭仰頭望著夜空中的一彎冷月,緩緩道:“這世上,除了平叔,便只有你一人,知道我的雙重身份。你也看到了,我月落族要想不再受桓華兩國奴役,便只有犧牲族人、流血抗爭這一條路。就是為了這個,姐姐死在師父劍下,我也―――”
江慈聽他話語越來越低,周圍的空氣似都被他的話語凝住,沉重得讓人透不過氣來,不由垂下頭去。
良久不見衛昭再說話,她側頭一看,只見衛昭捂著胸口喘息,似是有些呼吸不暢,雙手也隱隱有些顫抖,眼神迷亂,竟有些象師叔描述的“走火入魔”跡象。她不由慌了神,情急下拍上衛昭後背,衛昭咳嗽數聲,嘴角滲出一縷鮮血。
江慈抱住他軟軟而倒的身子,急喚道:“三爺!”見衛昭毫無反應,手足無措,半天方想起師叔所言,運力拍上衛昭胸前穴道。
衛昭再咳數聲,睜開雙眼,盯著江慈看了一陣,慢慢笑出聲來:“你這丫頭,果然笨得非同一般!”
他坐正身軀,盤膝運氣,壓下體內因激動而翻騰的真氣,待真氣逐步迴歸氣海,再咳幾聲,望向江慈。
江慈被他複雜的眼神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與他默然對望。
火光下,衛昭秀美的面容皎若雪蓮,眼中流光微轉。他靜靜地望著江慈,如黑寶石般的眼眸似有魔力一般,吸緊了她的視線,不容她避開。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江慈面頰,慢慢貼近她的耳邊,聲音帶著幾分探究,幾分疑惑,似還有著一絲欣喜:“告訴我,方才,為何不趁機殺了我或是逃走?”
六三、驚天顰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