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定了只要王冕還活著一天,她就一定要找到他。
活要見人,死了也要挖墳見屍。
她檢查了下身上,發現還剩下一條紀宏義送她的銀手鍊,她拿去當了幾百塊錢。臨走前想到今天都沒見到林簌,就問了他的地址想去看他一眼。
林簌跟紀流從長相到性格都不像,可有些小習慣很像——總喜歡呆呆坐在自己身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自己。
她往前走,剛走到林簌家就聽到裡面傳來男人暴力毆打的聲音,
“你個不要臉的死東西!還敢偷家裡吃的!”
“你有什麼資格吃東西!老子打死你!打死你個不要臉的!”
“跟你媽一樣都是個賠錢賤貨!死了最好!”
“賣都賣不掉!錢賺不來幾個光給老子賠本!你怎麼不去死啊!為什不去死啊!”
“……”
楊妃文頓了下,她本來不想多管閒事,可腳下剛走,她就聽到林簌在裡面嗚咽的呻吟。
她透過窗戶往裡面看,林簌躺在床上,床邊是(看彈幕,過不了審)
林簌像是有感應一樣朝窗戶的方向看了過去,眼神麻木又哀求。
楊妃文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僵硬著,自己和紀宏義被侵fan時的場景宛若一把把淬毒的尖刀捅在她心裡。
她胃裡一個勁地翻滾,顫抖著撐在路邊乾嘔。
林簌家門口擺了好幾塊磚頭擋門,楊妃文突然不受控制,鬼使神差地撿了一塊,眼神陰毒又暴戾地衝進房間一磚拍在男人後腦勺上。
男人連吃痛的反應都沒有直愣愣地往地上倒去。
林簌潰散的眼睛轉了轉,終於在好幾分鐘後看見了怔在原地神態詭異的楊妃文。
他沒有害怕,掙扎著伸出手想拉她。
楊妃文扶起他,從男人兜裡摸出一包煙,不太熟練地點燃:“……他是誰?”
“爸爸。”林簌呆滯地說道。
“他……這樣多久了?”
“我不知道,姐姐。”林簌沒有感情地重複著,“從小時候就一直這樣,爸爸說這樣能讓他開心,讓他開心我才能活著。”
“你知道這個行為的含義嗎?”
“我知道。”
“為什麼不反抗?”
“沒有人幫我,姐姐,我想活。”
“為什麼沒有人幫你?”
“爸爸很兇,他們都怕,都討厭我們。”
“你媽媽呢?”
“媽媽……”林簌看著天花板,“爸爸說媽媽跑了,但村長告訴我媽媽被賣掉了,上個月被打死了。”
楊妃文翻過他的身體,看見他被虐待的地方已經擴到好幾根手指那麼寬。
她看著林簌,又看了眼地上的男人。
她站在中間,身後是她引以為傲的心理學教授,身前是一閃隱晦的門。
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她的心境已經發生了變化。
“你喜歡你爸爸嗎?”她問。
林簌搖了搖頭,臉上都是淡漠。
“你想他死嗎?”楊妃文又問。
林簌愣住了,但也只有幾秒。他覺得楊妃文講的話好像有魔力一樣,立馬意識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能決定自己命運,於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