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覺並沒有挺過來,甚至沒有再睜過一次眼。 屋中的香卡哭得撕心裂肺。 黃鎬也不知如何去安慰。 軍隊送來了白銀,充當賞賜有功之人。 但是錢買不回死去人的命。 活下來的人看著那些痛苦的親屬,在戰爭中,帶著幾分麻木。 寨子裡沒有巫師,香卡懇請黃鎬以中原的習俗下葬往覺,以此希望自己的兄長來世能出生在和平的中原。 黃鎬答應了,於是寨子裡便掛上了白幡。 葬禮是生者和死者的對話,路上紛飛的紙錢,哭哭啼啼的人給蒼莽的大山添上了新墳。 另一邊,王驥收縮了戰線,不斷砍伐樹木。 無名寨的襲擊開始進行大規模宣傳。 朝廷本是好意,可苗軍卻以此反抗,並且傷害無辜,為此,王驥還不惜燒山,以示懲戒,並表明了朝廷的決心。 猶如點燃了導火索一般,薛瑄在知道無名寨之事後,也加快了對土司世官的動作。 漸漸的,湖廣地區對於苗軍的風評開始出現了變化。 以往,苗軍代表著廣大百姓抗爭,現在,卻揹負起了罵名。 各地都在痛斥苗軍的無理,想要結束戰爭的想法越發的高漲。 失去了群眾基礎,厭戰情緒也開始在苗軍中蔓延。 卡沙並不懂,但是逃兵的增多讓他無比的煩躁。 就算學習陳友諒殺將立威,效果也不好。 相反,苗軍對於頭目產生了厭惡情緒。 這個時代的起義軍其實都差不多,就算一開始都帶著大義,但是時間一長,就變成了到處搶掠的舊軍閥。 舊軍隊並不會因為時代的進步而進步,後世東南小島的叛軍,依舊認為男人當兵是為了搶錢、搶糧、搶女人。 現在被圍困起來,這次感官刺激的獎勵自然沒有了,那麼誰還願意死心塌地跟隨頭目搞事? 於是乎,苗軍開始了反抗。 戰爭似乎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平靜後重燃了起來。 卡沙想要趁機轉移,學著思機發往孟養方向遷移。 但,王驥之前因為沒有抓到思機發而吃了虧,這次倒是沒有執著抓拿卡沙。 朱祁鈺並不在乎卡沙逃離,他也沒有給王驥什麼密旨,他只要湖廣一地的穩定。 失了民心的卡沙不過就是土匪之流,無法再掀起波瀾。 苗軍面對明軍,一觸即潰的態勢已經十分明顯,王驥也在不斷收編著投降的苗軍。 當追到雲南的時候,王驥就停了下來,整軍駐紮。 在京城,不斷回傳的情報和黃鎬無名寨的事情送到王府書房,持續了半個月的時間。 當朱祁鈺看到黃鎬無名寨的事時,十分理解這個御史的工作困難,為此,還特意下旨嘉獎了一番,鼓勵其繼續下去。 但是詳細的內容,比如往覺的身死,在軍情中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 朱祁鈺將奏摺往一旁放下,隨後看起了李言聞等人聯名的書信。 醫學院醫師請求人體實驗。 這不由得讓朱祁鈺挑眉,翻開後細看,原來是那青黴素在學校老師的幫助下,有了些許成果。 動物實驗已經滿足不了醫師的需求了。 只不過,這一次,李言聞提到了人體解剖。 醫者仁心,拿犯人用藥到人體解剖,可以說有著跨時代意義。 褻瀆死者屍體,讓死者死無全屍,是華夏曆來最殘酷的刑罰之一。 想了想,朱祁鈺沒有直接下硃批,而是問興安道:“現在李言聞在何處?” “回陛下,近來李醫師與景泰學校老師一起。” 興安本著有問必答的原則,直接開口回應道。 “嗯。” 朱祁鈺點了點頭,隨後開口道:“朕要去醫學院看看,安排一下。” 興安領命退出,沒多久,就回來稟報道:“陛下,安排好了。” 醫學院不像景泰學校,倒是和尋常私塾一般,有著古樸的建築群。 在這裡的醫學生不像農家子弟一樣,需要在農忙時放假。 站在醫學院大門口,就能聞到藥材煎制的甘苦味。 聖人的到來,董宿自然是領著醫師到門口迎接。 一番見禮之後,朱祁鈺踏入醫學院之內,帶著董宿來到值班房,內裡的裝飾多是檀木,書架上擺放著各種醫書。 朱祁鈺坐到主位上,開口便將李言聞的請求說了出來。 聞言,董宿頓了一下,說道:“在大寧時,我等也曾想過,解剖死者,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