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裡的草長得茂盛,高的能和陸安平齊,矮的也有人小腿那麼高,看得陸安是直嘆氣,即使這荒開出來,明年莊稼的收成估計也指望不了。
草根粗硬,陸安一把只能抓到寥寥幾根,不過一會兒,就熱得汗滴答滴答了,而她割過的地方,小的可憐,讓她深深感覺到了挫敗,回頭去看,江琰正在認真的割草,割下的草也被整整齊齊的碼在一邊,放眼望去,那一片地方不比陸安這兒小多少。
陸安抹了一把汗,也不難受了,賣力的幹起來,晌午下工的時候,她要是還沒江琰幹得多,豈不丟臉?
中途喝了兩口水,歇息的時候她只覺得腰都不是自己的了,僵硬痠疼,巴不得立馬躺下睡覺,一動也不動,她咬著牙扭了扭,略微鬆快了些,仍是難受,「娘子,來喝兩口水吧,天太熱了。」
陸安把水給江琰送過去,暗暗的比較了一下兩人清出的範圍,竟然所差無幾,這就讓她感到面上無光了,人家還沒說什麼呢,自己先叫喊著累,豈不很沒臉。
「這草太高了些,得慢慢來。」江琰仰頭喝水,汗珠順著脖頸滑下來,吞嚥間隱隱可見喉結滑動,端的一副美麗場景,陸安嚥了下口水,把目光轉開,「你要不要先回去做飯,元寶一人帶兩孩子,能行嗎?」
「墩兒懂事的很,不會鬧人的,再幹一會兒一起回去就行。」江琰放下水,掏出帕子擦擦汗,臉頰被熱的透出不正常的紅,陸安心疼的摸了摸,熱的燙手,「你先回去吧,再待會兒,臉都要曬傷了。」
「不會的,我帶了濕毛巾。」江琰撈出濕毛巾晃了晃,只是都大半天的時間了,就是濕毛巾又有多少涼爽呢。
陸安又默默地幹活去了,不知過了多久,她只覺得滿目都是枯黃的雜草,腦袋都有些昏沉,不經意間眼前黑了黑,嚇得她連忙定住不敢動了,晃了幾秒鐘才恢復,她也不逞強了,緩緩的直起腰去找江琰,「天不早了,回吧。」
江琰把草放好,隨著陸安出來,陸安嘴唇都乾裂了,衣服更是像是洗過了一樣,她嘆口氣,沉默的往家裡走,地裡的活都是這麼幹過來的,既然決定了要老老實實的種田,那她便要習慣這樣的生活。
陸元寶早早的把午飯做好了,不是什麼好飯,就是把餅子熱了熱,又炒了一個青菜,寡淡的很,陸安看著沒有絲毫的胃口,只是想到下午還要幹活,便強逼著自己用了些。
「阿姐這是下地去了?」陸元寶在屋裡做衣服了,不知道陸安去幹嘛了,只道陸安去了那邊沒回來呢,看到她拿著鐮刀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嗯,一片荒地,不整整沒法種。」陸安懶懶的癱在椅子上,眼睛都要閉上了,「元寶你是不是還不知道自己的地在哪兒?」
「阿爹只告訴我分了兩畝,確實沒告訴我在哪兒。」陸元寶點點頭,兩畝地不少了,她很知足,好好伺候莊稼,兩畝地的收成足夠她和三丫吃的,偶爾還能改善一下。
「你那地在村頭,近的很,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帶你去看看。」陸安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眼看就要睡著了,還是她意識到自己這是在椅子上,才猛地驚醒了。
「阿姐你快去歇著吧,阿嫂你也去吧,這裡我收拾就行。」陸元寶見陸安如此乏累,也不說什麼了,催著她們快去休息。
「你什麼時候想去地裡,跟我說一聲就行,我先睡會兒去。」陸安迷糊著進了屋,還不忘脫了外衣,剛要躺下,又嫌棄自己身上的汗臭味,直接跑到旁邊那屋裡去了,她給墩兒買的床上連被褥都沒鋪,只有一張蓆子,倒是方便了陸安。
江琰幫著陸元寶收拾了東西才進屋,墩兒一上午沒見她,這會兒正巴巴的跟著她跑前跑後,親熱的緊,她本以為陸安在屋裡睡覺呢,結果進屋只看到了衣服,人卻沒有了蹤影。
「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