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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山不過來,老子過去!”

大年三十上午,其華接到某醫院電話:“陶先生您好,這裡是某某醫院,你的父親於昨天夜裡因病住院,今天安排手術,需要您在家屬欄簽字,請您馬上趕來,以免誤了手術時間!”

醫務人員的聲音清脆流暢,其華幾次試圖打斷詢問都沒有找到空隙,並且一說完就結束通話了,匆匆忙忙的,給人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其華呆呆地聽著電話裡的忙音,一時忘了從耳邊拿開。

這老頭子,又搞什麼鬼,昨天還打電話讓他回去過年,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要手術,手術就手術,軍區醫院什麼手術做不了,還莫名其妙地跑到X市來做……

其華想了一會兒不得其解,便撥通了劉警衛的電話,“劉哥,出了什麼事?”

他照例省略了爸爸二字。

劉警衛的聲音透著焦灼,“其華呀,你快過來吧,你爸來給趙院長拜年,倆人多年未見,一高興就喝多了,半夜就肚子疼,撐到凌晨實在撐不住,趙院長就安排他到醫院檢查,胃穿孔,很嚴重,院方不讓我簽字,你快來吧!”

其華掛了電話,有點憤憤地低咒了一句,喝死算了,然後,以自己都沒覺察的速度趕往醫院。

其華趕到醫院時並沒有見到父親,看在院長的面子上,陶父已經進了手術室,醫護人員正守在走廊裡等待家屬到來,其華顫抖著手簽了手術單,怔怔地盯著緊閉的手術室,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頭,然後垂著腦袋來回踱步,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劉警衛。

劉警衛默默地看著煩躁不安的其華,心中暗自好笑,果然是父子連心,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其華,別轉了,坐下等吧!”劉警衛出聲道。

其華整個身心都在手術室裡那個生死未卜的可惡的老頭子身上,冷不防被劉警衛的聲音嚇了一跳,回神一看,一個三十多歲身姿挺拔的男人正看著自己說話,雖然從未見過面,但其華可以肯定,他就是劉警衛。

禮貌地握手寒暄後,兩個人坐在長椅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來。

“劉哥,這千里百遠的你們怎麼會跑這來喝酒的?”其華問道。

劉警衛嘆口氣,“首長要來,萬里也擋不住他呀!”

也是,誰能犟得過他呀,想起一出是一出,從前沒多大權利的時候就是個倔的,現在有了為所欲為的資格,更加天馬行空了。其華心裡想著,就沒往下接。

劉警衛斜了其華一眼,覺得他那微皺著眉頭,抿嘴靜默的樣子像極了首長,一看就是個倔脾氣。

“其實,首長主要是想來看你的!”劉警衛試探著說,見其華沒有反感,又添了一把火,“來了又不敢去找你,怕你惱,只好找老戰友敘敘舊。我當時勸他不要來,大過年的你又不見他,年夜都要在賓館過,多沒意思呀!他非要來,說不見就不見,離你近點心裡就好……”

“不要說了!”其華煩躁地打斷他的話,仰面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劉警衛就打住話頭。

其華心裡翻江倒海一樣,那個可惡的人,他恨了他近二十年,怎麼可能憑他千里迢迢跑來生個病就原諒他?他毀了他的生活,暗淡了他的青青,讓他的生命裡充滿黑暗不見天日,他怎麼可以原諒他?

他的生命中已經沒有了愛,如果再放棄了恨,日子該多難熬,歲月該多漫長,所以,他要一如即往的恨他,以此來打發這無趣的人生。

可是,他怎麼就病了呢?真可惡,這樣他就不好再咬牙切齒理所當然的恨他了,因為,恨一個病人,似乎有點殘忍,有點不那麼理直氣壯……

其華為自己的內心掙扎感到無比鬱悶,他煩躁地捶了椅子一拳,把劉警衛嚇了一跳。

“給我一支菸!”其華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