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人們,她只覺得,眼前的這隻救她一命的鬼,遠比起那些披著羊皮的狼還來得好,至少,他不假,他的關懷是真的,他的溫柔也是真的,他不與那些人面鬼心的人們一般,即使他是隻鬼,但他待人的心是真的。
他這只不屬於陽間的鬼,面對她所有的親仇心恨,他沒有給予一句安慰撫懼,或是一絲憐憫同情,他只是無聲地跟在她的身後,像座巨大又安全的偉山,支撐著她、跟隨著她,在她即將倒下時,他會朝她伸出雙手扶握住她,他只以實際的行動,來表示他對她這個陌生女子的關懷。
或許就是因為他種種的包容和恩情,因他,在她爹自盡後以來這段動盪不安的日子來,她的心忽地平靜了,因他,她有著難以言喻的心安,像是找著了個可以暫時擱心的寧靜地,終於可以好好地喘口氣,終於可以去整理海腦裡那些排山倒海而來的恨意。
見她瞧自己都瞧得出神了,殞星不自在地至身後的包袱裡取來一個饅頭,伸手將它遞至她的面前。
“吃吧。”
震玉並沒有接過,雖然明知自己已經許久沒進食了,可她不餓,一點食慾也無,但他卻拉起她已洗淨的小手,強行將饅頭塞進她的手裡。
“你是人,是人就得吃東西,餓了就得填飽肚子。”接連著兩日沒進食,她沒倒下,就已是很難得了,再這樣下去,她是想去當個餓死鬼來陰間跟他作伴嗎?
經他一說,她才想起,雖然傷心難過的事,將她的心房充斥得滿滿,讓她不知該怎麼過,可是她仍殘留在世上的這條生命,卻是他給予的,她不能對不起他的一番救命心意。
“是誰害了你的親人?”看著她拿起饅頭,一口一口艱難地將它嚥下後,他忍藏不住心底的好奇。
她止住了動作,揚起螓首,雙眼憤憤的。
“翟慶。”這二字,恐怕至死,都會深深烙在她的腦海裡。
她的話出口後,殞星的臉色隨即變了,明昧不定,暗青色的彩影,又薄薄地覆在他的臉龐上。
“你認識他?”自他的反應看來,震玉有些意外,沒料到與翟慶結過仇怨的人,並不只她一人,“你與他……有過節?”
“他是我回陽的原因之一。”他褪去了所有的溫柔表相,咬牙切齒地一字字迸出。
她平淡地問:“你想殺他嗎?”看他的情形,恐怕他生前在遭遇上了翟慶後,下場也沒比她好到哪去。
“殺他?我與他的過節,豈只是一個殺字就能解決的?”殞星極度陰寒地笑了,握拳的雙掌咯咯作響,“我恨不能食他的肉、飲他的血!”
“他對你做了什麼?”
胸口濤然洶起的恨意,和一股股接踵而來的彌天怒焰,在她的話一出口後,忽地熄滅了。
殞星怔愣著,腦海一片空白。
翟慶對他做了什麼?他說不出口,只因他腦海裡那些片段般的記憶,總是像霧夜裡的山景,朦朧一片怎麼也看不清,他還是憶不起在他生前的最後一段日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才讓他如此恨翟慶,恨得連在陰間裡也無法遺忘往事前塵,可除了僅記得翟慶通敵賣國、翟慶親手殺了他外,他能記清的卻委實不多
“你叫什麼名字?”以為他是不願將心事訴與她這個外人,震玉也不想再進一步追問,只淡淡地起了另一個話題。
“殞星。”
她一怔,慢慢地體會這二字進入她耳裡後泛起的感覺。她靜靜凝視著他的臉龐,感覺他的確真像顆殞落人間的星子,也難怪自見到他起,她就被他這雙燦亮的眸子所吸引。
“你不像中原人。”她偏首凝視著他的五官,感覺他有些像是西域那邊來的人。
“我的確不是。”雖然先前在來陽間之前,他曾經告誡過自己別又再相信人類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