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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老司令頓了頓,聲音十分低沉甚至於沙啞。
“你這兩年應該也沒少對人家做混賬事,韓越,該收手時就收手吧。你小時候你媽偏愛老大,我也沒管她,不知不覺薄待了你。現在我老了,老大已經走了,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這麼個兒子!我不想有一天再看到你被砍成幾十塊!”
韓越駭然一驚,半晌才叫了聲:“爸……”
父子倆對望了好幾秒,韓越漸漸穩住臉色,點點頭道:“如果我抓住他,我會盡量按您說的去做的。”
韓老司令凝視著兒子的眼睛,肅然道:“我希望你真的說到做到。”
“……但是爸,侯家也在找他,侯宏昌他爹媽也不會放過他,就算您願意放他一馬,那兩家人可未必願意。侯宏昌的事情算是個大案子……”韓越說著突然一頓,緊接著長長嘆了口氣:“我知道您是什麼意思,您願意不追究了,但是不會阻止侯家人追究他。說到底您也不希望我因為楚慈而跟侯家人翻臉吧。”
韓老司令搖搖頭,並不多加言語,只說:“侯宏昌家是一灘爛泥,你沒必要跟他們家摻和。”
韓老司令坐在輪椅上,韓越推著他慢慢的走回病房,父子兩個一前一後,看上去十分舒緩放鬆,其實他們心裡都霧靄重重。
回到病房以後韓越看著護士把老頭子搬上床,重新輸液打針、插管子,一系列瑣事忙完,他才讓護士都出去,病房裡只留下他們兩個人。
韓老司令問:“你還有什麼話跟我說嗎?”
韓越靜默半晌,突然跪下來,給韓老司令磕了個頭。
他從來沒跪過任何人,膝蓋寧折也不彎,哪怕流血流汗都不流淚。這一跪一磕頭,驚得韓老司令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連聲問:“你這是做什麼!起來!快起來!”
韓越不為所動的跪在地上,低聲道:“爸,這件事我對不起你!”
韓老司令心裡一時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沉默很久之後才長長的嘆了口氣:“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呢?就算沒有你,他遲早有一天也會找到咱們家的!再說你這麼大人了,我還能強逼著你跟誰談戀愛嗎?”
韓越用力搖了搖頭,說:“我不是為這件事對不起……”
“那是什麼?”
因為什麼呢?
因為在剛才出家門來醫院之前,他還在為楚慈吃完東西就嘔吐的事情而著急上火?
因為在所有真相被揭露的時候,他心裡竟然隱約有點對韓強當年撞人的怨忿?
因為在司令夫人都氣瘋了的這段時間裡,他屢次撒謊說至今沒抓到楚慈,甚至臉不變色心不跳的對所有人都這麼說?
韓越從小就被教育要為家族而付出,要承擔起一個男人對家庭的重任,要光宗耀祖,要光耀門楣。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達到了這些要求,誰知到最後才發現,他是唯一一個背叛了父母親戚的人。
有時候他看著在自己面前沉睡的楚慈,他睡得那樣熟,就緊貼在自己懷裡,只要稍微伸手用力一下,就可以立刻捏斷他毫無防備的脖頸。這個人殺了他一母同胞的兄長,傷了他年逾六十的老父,將侯宏昌高良慶這樣惹不起的主兒一刀斃命,還砍斷了富商趙廷的一隻手。不論是法律、道德還是社會公理,都毫無疑問會要求他血債血償。
但是韓越下不了手。
他明知道那是錯的,但是他下不了手。
儘管想親手殺掉楚慈的想法如同附骨之疽一樣在韓越靈魂深處糾纏著,但是一股更絕望也更悲哀的力量,自始至終阻止著韓越的衝動,讓他每次剋制不住把手放到楚慈脖子上的時候,都會心臟絞痛得喘不上氣。
他沒法想象失去了楚慈,他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