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讓小青給我換件厚一點的披風吧。”我對劉禪說,“我還是覺得好冷。”
劉禪說好,然後吩咐小青去做。披風拿來後給我換上,我卻又覺得厚披風有點重了。不過想想也算了,總不能兼得。
我吃力地從案邊爬起來,要站直還要劉禪來扶才行。
“你想要什麼?朕給你拿。”劉禪問我。
“我想要什麼?”我反問一句,“對啊,我想要什麼?”我笑了笑,接著就自言自語,“我也忘了呢。在這樣下去,要得阿茲海默症了,不,也不對,那是老年人得的,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兮兒,別這樣。”劉禪的語氣裡不知覺地帶上了幾分哀求。
我扶著桌案要坐下,結果眼前一黑腳就發軟。
“兮兒!”劉禪把我及時接住。
其實他的懷抱也很溫暖,他的胸膛也很堅實寬闊。我抬頭看他,他眼裡都是憂愁,濃厚得化都化不開。
我嘆息一聲,也許他是後世人們口中的無用之君,即使他之前也做了不少過分的事情,但是對我,他向來都是悉心呵護,從來無意讓我傷到分毫。
可是諷刺的是,就如我曾經所說的,我們碰頭的時候,十有□□,非病即傷。
“阿斗……”鬼使神差地,我就叫了他小名,“有件事,我想和你說。”
聽到我這麼叫他,驚喜與不安同時在他臉上出現,他抱著我,讓我靠在他身上,說:“你說,朕聽著。”
“你一定一定要記住。”我嚴肅地說,“哪怕是幾十年,你也要記住。”
“好。”他鄭重地答應。
☆、樂不思蜀
“阿斗,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我有氣無力地說,“如果有一天,蜀漢國破,你被俘往他國國都,錦衣玉食,歌舞侍妾。突然有一天,那個國的君王問你……”
我吸了一口氣,“問你,‘可思蜀否?’你怎麼回答?”
“兮兒,你……你在說胡話了。”劉禪的聲音中有一絲哽咽。
我不理會他,依舊不依不饒地問:“你怎麼回答?”
“朕自然思念,舊國雖破,仍為吾家,離家遠行,即使錦衣玉食,又怎會有不思念之故?”他緩緩說道。
我搖頭,“你要是這麼說,對方知道你想回歸舊土,他會怕你重新佔地為王,所以會對你殺之而後快。”
我也不管他有沒有在聽,“所以你要說‘此間樂,不思蜀也’,這樣,他才會會對你放鬆警惕,你才能得保性命,這樣在你有生之年還能回得蜀中,你……記住了沒?”
“兮兒,別說了。”他把我又抱緊了一點。
“記住了沒有?”我拉住他的袖子,叮囑道,“要記住,聽見了沒?”
“朕知道,朕記住了,記住了。”我感到髮絲上有水滴落下。
“好……好……”我像自言自語一般,“記住就好,記住……我就放心了。”
我聽到小青進來好像說了什麼,但我聽不清楚,然後劉禪叫我,我只覺得累,累的連睜眼都懶得做,乾脆就閉著,結果好像就這麼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不知道到了個什麼地方,青磚鋪地,樓閣瓊宇,帷幔重重。這應該也是宮殿吧?可是卻不像是成都的宮殿,或者只是宮裡某個我不知道的地方?
耳邊傳來絲竹之聲,這倒的確是蜀音,只是技藝不熟,演奏中帶了點生澀。這樣的水準也能在皇宮裡面上演?劉禪精通玩樂之道,不會聽不出來,他怎麼沒把人轟走?
想著便往音樂傳來的方向走去。那應該有一段距離,但似乎我才剛剛提步,就到了那舞臺階下,我直直地站著,卻沒有一個人發現我,還是,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