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模樣,卻看著變幻滄桑。微風無力,愁楚卻上了高樓,接誰的白鶴秋雁,引到了遠方?
此刻,徐澤突然想,若是幸福可以預支,他一定要將自己所有的幸福轉賬給懷中的女子,一定要讓她永遠遠離悲傷。
“黃櫻。”徐澤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叫了聲,膠結的空氣微微裂開了一道縫。
“不要太難過了。你奶奶一定不希望你這樣子的。只要你奶奶在你心裡就好了。嗯,你奶奶一定給你留下了很多幸福,別輕易用眼淚衝散了。”
聽到男孩的話,黃櫻許久才抬起了頭。她看向男生,眼雖還溼著,卻已經笑了起來。
2
黃櫻蜷縮在角落裡。這是她命中不能丟棄的動作。從小便有的,壓縮自己悲傷的唯一方式。
黃櫻有時候忍不住質問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目的。不過是滄海一粟,應該以一種朝生暮死的心態去走完平常的一生。可是,她卻無法不去努力生活去向誰證明著什麼。
她手中再次拿起自己的筆記本。這是她溫暖回憶的載體。裡面有一個叫做XZ的人。她知道她把他當做了光源,在她悲傷的年少記憶裡做著溫煦的陽光。
日記本的最後一頁寫著一個地址,沒有名字。黃櫻一直想不起來是誰的,然而她卻也不想遺忘。她有預感,是與XZ有關的。
黃櫻在大哭一場後,大腦裡閃過的只是一句話:我只剩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了。
X、Z都是幾何數學裡的未知數,然而黃櫻相信他是存在的。至少,是和奶奶一樣曾經給了自己最無私的溫暖。
北京胡同裡的記憶是那樣零碎,幾乎拼湊不出完整的場景。然而那些夏風吹過的巨大樹木下,面容模糊的少年,笑臉卻是那樣清晰的溫暖。
有人敲門。黃櫻抬頭,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9:45。
“誰?”她發出一個單音節,只覺得喉間辣得厲害,那樣短促的一個字也像被切成好幾段扔進了空氣中。
“徐澤。黃櫻你怎樣了?”
黃櫻站起來去開門,努力給了門外的人一個微笑,卻覺得臉上的面板都緊巴著疼。
“誒!眼睛怎麼這麼腫?”聽到徐澤驚訝的聲音,黃櫻忍不住用手去碰自己眼睛,卻覺得分外刺痛,忍不住輕聲叫了聲“啊”。
徐澤一把拉住她,把她帶到臥室中。
他幫她整理好床鋪,收拾一些零碎的垃圾,黃櫻站在一旁一臉的錯愕。
徐澤的身影映在床頭檯燈昏黃的燈光裡,周身透露著溫暖的暗金色。黃櫻的心漸漸潮溼起來,記憶裡那一直乾涸著的歲月慢慢湧起了潮水,帶著缺失久遠的面容,來到了她的身旁。
很多年前,彷彿也曾有人反覆做著這個動作,一直烙在她的心裡,而今拂去上面的塵埃,終於露出了本來的模樣。
暗黃的燈光裡,黃櫻漸漸不聞人聲,空氣在瞬間抽空,時光流轉,一直退回到那不堪的童年。
單薄的女孩蜷縮在牆角,紅著眼睛抽搭。一個男孩探著頭進來,將食物放到桌上,轉身看著女孩:“今天還睡這兒吧!吃飯可好?”
女孩不說話,只是點頭。
男孩走到床邊整理好被子,動作與表情皆是那樣的認真。
缺失的記憶在黃櫻猝不及防的時候與眼前的景象重疊起來,令女生再也剋制不住地驚呼了起來。
徐澤聽到黃櫻突然叫了一聲,回頭問她怎麼了。黃櫻的心思在那一瞬間百轉千回。
是的,是的。徐澤可以是XZ,可是,可是為什麼他沒有早些告訴自己?為什麼這麼長時間的相識,一直沒有聽聞他提起舊事?
我一直念念不忘,對方早已忘了吧。連名字帶記憶一同忘記了吧。
“沒。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