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個大臣低聲向丞相問道。“這可如何是好?我等此時該散朝?”
“不。”丞相捻了捻鬍鬚,站回自己的位置,“等。”
車輪滾滾,轉眼,許昭平的車輦已經行至了大殿,許昭平凝神了片刻,喚了一名小太監去殿內通報,讓群臣稍等片刻,而後自己轉身去了大殿的偏殿。馮呈應正在那候著。
先遣的小太監已經立到了門口,見許昭平來了,立刻唱和道,“聖上駕到!”
許昭平有要事便也沒在外等著馮呈出來,徑直走了進去,入目的陳設極其簡單,只有幾個書架,兩張椅子和一張臺案。許昭平心裡有些不悅,她突然不太想讓那張聖旨在這麼寒酸的地方被寫出來。雖然只要是聖旨,無論是誰擬定都是一樣的,但她還是覺得會委屈到被冊封到的人。
許昭平瞥了一眼已經跪倒地上的馮呈,有些猶豫,馮呈這人除了祖上實在沒什麼值得誇耀的,用這麼個人寫冊封……
“聖上。”馮呈畏畏縮縮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他今日只是來當值混混日子,誰曾想竟有公公來告之輪到他來擬旨。
斟酌了半天,許昭平緊了緊手,一甩袖子,道,“擬旨。”
“是。”馮呈沒敢耽擱,立刻挪到案前,手忙腳亂的把桌案收拾出來,只是一不小心,又打翻了硯臺。
“啊!聖上!小人,啊……不,微臣知錯了……知錯了……”
“廢物!”許昭平踢了馮呈一腳,“小溪子!”
“是!”跟在許昭平身後的太監立刻走到案前手腳麻利的鋪好了卷軸,擺好硯臺鎮石,又磨好了墨。
許昭平沒再瞧匍匐在她腳下的馮呈,徑直走到案前,提起筆,筆走龍蛇,一手小楷。
寫完後,許昭平端詳了半天,覺得運筆過快,有些不美,又名太監重新鋪了卷軸。
這頭許昭平寫著冊封的聖旨,另頭梁瓊詩的轎子也抬到了乾殿。
見君王沒在門口,大太監心知應是去朝了,便命小太監慢慢的把轎子慢慢落下來,打算扶梁瓊詩進殿。只是,還沒等他出聲,便瞧見一個佝僂的身影閃到了他眼前。
“呂大人?”大太監瞧了半天,認出了來人。
梁瓊詩一聽大太監喚了‘呂大人’,連忙起身見了個禮,呂大人在乾朝聲譽甚高,不僅是三朝遺老,還是天下讀書人的楷模,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樣樣都是人中翹楚。
而呂大人未注意到梁瓊詩,只是扯住大太監的衣袖,到,“公公,聖上瘋了!您快去治治他!”
大太監一聽呂大人說君主瘋了,立馬衝一旁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然後攬著呂大人就往一旁走,邊走邊道,“啊,呂大人,您慢點說,聖上怎麼了?”
“聖上竟然要娶那個妖女啊!”呂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
大太監隱隱覺得呂大人要壞事兒,但又不能直接把人攆出去,人家好歹是個一品的大員,只得順著呂大人的話往下問,“妖女?”
“對!那梁宇明養的好女兒!好女兒啊!竟是想著一女侍二夫!真是有辱家門,有辱家門!咳咳咳……”
“哎喲,我的呂大人,您可慢著點。人家梁姑娘還沒嫁過人呢!”大太監拍了拍呂大人的背,幫他順了順氣,又偷瞧了梁瓊詩一眼,擔心呂大人的話被那位主聽到。
只是不瞥不要緊,一瞥一個人身影讓大太監斜置在臂肘的拂塵落到了地上。那,那不是梁姑娘的爹爹梁太傅麼?
大太監背脊一涼,壞了,他竟是忘了那位主的墳塋就被設在與乾宮一牆之隔的坤宮。而梁太傅在那已是弔唁了三日,掐算時間,應正好是今日離去。若是梁姑娘與太傅還有呂大人撞上了……大太監連忙轉身,把呂大人和梁太傅隔開。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