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封妃了?封妃本不必在朝堂上說,因為那是君王的私事。但這是落到他們的君王許昭平身上,便變成了必須。乾朝一直有兩個怪事,一是皇城裡有個二十多歲的光棍皇帝,二是梁府有個二十多歲還沒過門的太子妃。他們的君王在登基前就不斷指天立誓,此世不婚不育,逼的先帝不得不在君王還是太子的時候又立了一個太子確保皇室宗祠。
丞相率先出列恭賀,“聖上願意福澤,實乃萬民之幸。”
“是嗎?”許昭平站在高階上,沒有坐下,“若是寡人要冊封一個已經許配過人的女子呢?”
“不可!聖上!”御史連忙跪倒在地上,“此行有礙聖上大德,許配過人的女子何德何能能得到聖上垂憐?”
許昭平不為所動,她從來不怕自己德行有虧,她怕的只是那人受到非議罷了。想著六年前那張旨意,許昭平吸了口氣,話語帶上隱隱的怒氣,“諸位愛卿以為那女子不配,是希望寡人絕後麼?”
“敢問聖上,非那女子不可嗎?”丞相冷靜的直視著君王的眼睛,等著許昭平回覆。
許昭平也回視著丞相,一字一頓,“非她不可。”
“這……”御史皺皺眉,思忖了半天清名有毀與絕後,還是道,“若是聖上喜歡,那……也是使得的。”
御史這關過了,許昭平把視線落到丞相身上。“那丞相您呢?”
呈著許昭平的目光,丞相也感受到了君王的期許,想想自家的君主從孩童到年近而立還孤身一人,心一軟,道,“臣附議。”
“好!”許昭平笑逐顏開,“小溪子,宣旨!”
“是!”小溪子躬身,而後開啟卷軸,朗聲到,“於戲!太傅梁宇明之女不資姆訓;有淑慎之行,自成嬪則。周旋法度,有柔婉之行……思在進賢,義高前史是用冊曰貴妃。”
旨意剛唸完,又有老臣站出來,“聖上,你怎能冊封靖太子之妻呢!”
“未過門,如何算得上妻?”許昭平耐住性子,與老臣再解釋了一通。強行冊封其實也沒什麼不可,但會影響到梁瓊詩封妃後的名聲。
但文臣們似乎並不買賬,為首的御史率先發難,“聖上,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靖太子與梁宇明之女兩者均備之,如何做不的數?聖上莫要做些傷天害理之事。”
“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寡人難道算不得君,算不得夫?”許昭平一甩袖子,把背影留給一干重臣,“今日,寡人願聚眾告知,實屬敬重諸位臣工。諸位莫要託大!”
一聽君王警告他們不要託大,自以為是插手他家的私事,朝堂內一下噤了聲。
許昭平聽著背後靜了下來,微微的放鬆,總算控制住了局面又想到剛剛準備死諫的呂綏德,便計上心頭,“諸位可知呂大人已是贊同了此事,爾等為何不從?”
呂綏德大人竟是贊同了,御史大夫細想,也許其中暗含隱情,便脫口而出,“若是呂大人贊同了,臣等自是……”
只是未等他表明態度,許昭平已率先問道,“自是如何?”
“自是贊同聖上的。”御史大夫彎腰答道。
“那若是呂大人不呢?”許昭平轉過身,看著御史。
“自然不能。”御史的文人氣骨一下又起來了。
一見御史一臉大義凜然,許昭平心中暗笑,這麼快便上鉤了,面上卻勃然大怒,“大膽御史,寡人供爾高官厚祿,而爾凡事以呂綏德馬首是瞻。如此陽奉陰違,於天下蒼生何功?速速拉出去斬了,以儆效尤!”
話罷,便有兩個侍衛上前扭住御史的胳膊,預備往下拉,眾朝臣一見,立刻人人自危。
御史見動真格的,呆愣了片刻,待反應過來,大聲喊到,“聖上!微臣冤枉!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