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國庫的銀子未必能撐到三年後,許昭平卻還是想一次解決掉春寒的問題。
“是……只求一年!”梁瓊詩把頭繼續埋到地上,久久沒有抬起來。
她記得爹爹說過,這稅若是減三月,治標,減一年,治本,減三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可她覺得只要減一年便能達到三年的目的,只要做到一點,除貪!可這點卻不能當著這麼多的宮人的面說,因為這種事說出來的結果都是引火燒身。這句話只能等君王自己想透。
“還有其他的嗎?”許昭平揮手讓宮人慢慢的退下去,“愛妃這個恩典是為自己討的,還是為梁太傅討的?”
“臣妾,自是為自己討的。”君王一開口,梁瓊詩便意識到自己剛剛那個恩典要錯了!可要錯了也沒什麼大礙。這件事傳到群臣的耳朵裡,自然有人會站到自己這邊,沾沾大道的正氣。
一個根基不穩的帝后如何生存,那邊要靠朝中的直臣。何謂直臣,就是那些沒有派系,一心為君為國,一心為民請命,一心肅清吏治的大臣。
只有那些大臣,不在乎門第,不在乎權勢,只在乎人心。
她梁家清貧,要錢沒錢要權沒權,她若想在後宮立足,靠的只能是人心。
“為自己?”許昭平強忍著扶起面前所跪之人的衝動,她必須要知道瓊詩為何要這般行事。若是瓊詩與梁茗執一般,她或許會思量把權移到她的手上,只要她歡欣便是。
“是,聖上!”梁瓊詩昏昏沉沉的答道,其實她並不在意這件事成與不成,但這件事成了對她無疑是有利,對君王無疑也是有利的。“聖上可知民心的相背是國之根基。臣妾想著若是春寒,民無所食,必會引起動亂。不過動亂也不可怕!聖上有百萬雄兵。但兵卻還是從民裡出的。所以那些兵的家鄉若是也動亂了,那聖上怕就無可用之兵,天下也就盡是需鎮之亂!天下一亂……”
“一亂會如何?”許昭平盯著梁瓊詩的眼睛,看了半天。
“臣妾這帝后便坐不穩了呀!”梁瓊詩的酒意又上了頭。
“為何如此說?”許昭平一聽梁瓊詩的話,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常言道,國之將亡,妖孽必出!聖上,臣妾莫不是還算不得妖孽麼?”
“愛妃……愛妃……”許昭平的心頭回蕩了半天‘國之將亡’,最後還是‘妖孽’佔了上風,“愛妃自然算的……愛妃若不是妖孽,又怎會迷了寡人的心?”
第四十二章
迷了君王的心?
君王的心明的如同鏡一般,如何能迷得了?
梁瓊詩穩穩的衝著許昭平叩了個頭,“能迷惑得了聖上,是臣妾的福分。”
“愛妃真覺得是福分嗎?”
君王的話有些飄渺,梁瓊詩還是聽的真切。君王垂愛對任何而言都是福分,只是福也得那人有足夠的運去享。不過那垂愛,不是愛,既然垂了,便應是有人處在下風了。
不平等可以產生一切,獨獨產生不了情愛。
想著她與君王地位懸殊,梁瓊詩低低的回了聲,“臣妾惶恐。”
“愛妃真的是惶恐嗎?”許昭平朝著梁瓊詩近了幾步,“寡人不喜歡愛妃沾惹朝事。”
“可聖上需要。”梁瓊詩大著幾分膽子,直起了身,“朝臣需要聖上免稅,百姓也需要。”
“可佞臣卻不需要……”許昭平打斷梁瓊詩要出口的話,她許昭平為政近十載,瓊詩所言的她怎會不知。可免稅之事,茲事體大,若是瓊詩硬要插手進來,那便是攪渾了一灘水,難免惹禍上身。
“此事愛妃便莫要再憂心了,寡人自會……”說這話,許昭平試著扶梁瓊詩歌從地上起身,雖然她衣袖皆是溼的,但總好過讓瓊詩一直在地上跪著。
“聖上……”酒勁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