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哥,劉師傅不想見到我們,還是回去吧。”
既然劉師傅不想見她,那麼謝重陽是她丈夫,要是有什麼怨恨,自然是兩人都不想見。再說謝重陽跟劉家更沒啥交情,不過是送了劉姑娘一次、幫著寫了幾封信,難不成這就值得劉師傅不計較他媳婦兒的過節要他去探問?
劉姑娘滿懷期望地看著謝重陽,“三哥,我爹說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謝重陽猶豫了一下,他不明白劉師傅要跟自己說什麼話,之前雖然見過幾面,也不過是為了解釋喜妹的事情,希望他對喜妹不要有什麼成見。至於劉姑娘,他覺得自己表示得足夠明白,他和喜妹的感情,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
他握住喜妹的手,對劉姑娘道:“這樣吧,讓喜妹在當門等我,反正劉師傅也看不見她。”他轉首朝喜妹笑了笑,“你別出聲呀,免得劉師傅病著脾氣大,要是害他病情加重那可罪過。”
喜妹看他哄孩子一樣,撲哧笑起來,“算啦,我在這裡等你。”她掃了劉姑娘一眼,實在看不透這父女倆想幹啥,他一個病人且有媳婦兒了,劉師傅那麼要強也不可能讓女兒受這份委屈。
想不透她便不想,只在外面等。
且說謝重陽隨劉姑娘進了屋裡,見劉師傅躺在炕上,神情憔悴雙目深陷,短短几天竟然是病入膏肓的樣子。他倍感驚訝,忙上前寬慰。
劉師傅看著謝重陽又看自己的女兒,滿臉的不甘和無奈,早年家逢鉅變,他只能帶著女兒出走跟著韓老闆來到這黃花鎮。這十年來他教了不少徒弟,卻沒有找到一個能將女兒託付的,總覺得人家要麼圖謀他的秘方,要麼受韓一短指使心懷不軌。他原本想著這兩年找個可靠之人把女兒嫁出去,將秘方也交給他,誰知道自己舊疾復發,來勢洶洶,一下子竟然是要命的架勢。
他怕韓家有什麼想法,一直瞞著不告訴他們,強撐著去染坊,這兩天實在支撐不下去,才說染了風寒臥床休息兩日。
他雖然認識謝重陽不多久,可私下裡打聽知道他人品好。且社學張先生、韓家王先生那樣的儒生都說他青年才俊,雖然身體弱些,看秉性才情卻是上好的,為人又極是正直良善,是可交之人。若能治好病,得個功名也是可能的。因為這點幾位先生跟他素來交好,就算沒有什麼孝敬,卻也盡心指導。
“謝小哥,老漢託你一件事。”劉師傅心裡轉了個念頭,指了指鎖著的櫥櫃,示意女兒去拿東西。
謝重陽雖然認識了他們父女有些日子,卻並無太深交情,聽他如此說有點不知如何接話,如果很普通的事情不必這般鄭重其事,可若很要緊的,只怕自己也不能勝任。
他猶豫了下實話實說,“劉師傅,你也知道,我是個久病之人沒有什麼作為,實在要緊的事情,只怕有負厚望,若是普通之事,你儘管吩咐不必客氣。”
這時劉姑娘捧了尺長的木匣子過來,放在炕上。劉師傅摸索著將木匣子推在謝重陽跟前,嘴唇哆嗦著道:“謝小哥,老漢知道,你病著……就算有了名醫,也要錢……沒有錢,怎麼都難辦。這是……老漢畢生的積蓄,給,給你,你……”
謝重陽大驚,忙推辭道:“劉師傅,小生萬萬不能收,無功不受祿,況且小生平庸無力,若有要緊託付,只怕也是白白辜負師傅厚望。”
劉師傅咳嗽了一陣。劉姑娘上前給父親順了順氣,又喂他喝了口水,哀婉道:“三哥,你是好人,雖然我們相交不久,可我父親會看。你,你且聽他說完吧。”
謝重陽默不作聲。
劉師傅嘆了口氣,瞪著謝重陽,“銀子是報酬,老漢想託付,託付小哥代為照顧丫頭……”
謝重陽啊了一聲,忙要推拒,劉師傅用力地掐著他的手,哀求地看著他,謝重陽在只好聽他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