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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頁

短短三字,是東子這輩子聽過最感人的話。

東子一邊埋頭致謝,一邊匆促往後躲,不甚帶落那青衣人掛墜在外袍上的佩飾,幾顆碧綠的珠子遍地滾,他趕緊蹲伏在地上,用手摸著撿。

「實在對不住……」東子雙手奉上,掌中滿是灰塵,臉紅似滴血,「很貴重吧。」

青衣人若無其事從他手中接過,淺淺一笑:「無妨,掛墜在身上本就不便,」而後,他又兀自叨唸,「也許待我及冠之後,能做一頂梁冠或是一隻幘帽,將其串綴在上頭。」

「小兄弟,對不住哈。」

臂環大漢追了過來,大咧咧在東子的腰桿上拍了一把,發現人還能一蹦三尺,撓頭大笑起來。

這時,掌櫃的過來,又給他掐了一把:「還不快把客人請進去!」而後自己向後廚招呼,又補了一份銀魚羹送來。

靛衣人掀起簾子,不吭聲。

臂環大漢跟在青衣公子身後,遲留一步,向方才東子要撞上那位客官離開的方向張望,粗眉壓得極低:「那個人……」

靛衣人動了動鼻子:「很重的血腥味。」

青衣公子動作一頓,隨即回頭,可惜人早不知蹤跡,只略有遲疑地開口:「是……公羊月麼?」

臂環大漢心寬,把人推搡回座位:「哎呀,肯定不是,他使刀,我剛才晃著一眼,沒看錯!」

青衣公子心中不寧,思忖片刻後,點了身側兩人:「這個人你們在這兒留意一下,晚間的事我獨自去處理即可。」

「可是君……」

臂環大漢剛準備拒絕,被靛衣人盯了一眼,後者搶聲點頭應下:「是,公子。」

青衣公子只取了案上的茶碗,那醇香酒水絲毫未碰,向兩人一祝,寬慰道:「你們不必擔心,我自可應付,他雖風頭盛,但也不過初出茅廬。」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眼中顯出幾分無奈,小啜了口茶才續上:「四十八莊的都哭到我跟前,自然要給個交代,此等惡賊,必除之而後快,就是不知道是他雙劍厲害,還是我的鯨飲刀更勝一籌。」

臂環大漢頷首:「話是如此,但還是謹慎些好。」

靛衣人隨即取出地圖,平展在青衣公子身前,三人靠攏就坐,就著圖上指指點點,聲量漸被壓下:「……按我們得到的訊息,他若不停留,則會在子時左右過東湖。」

東子候在外間,透過竹簾起伏間的縫隙朝裡偷看,座中那人垂眸沉思,時而頓首笑應,光線自窗外照來,照出那側顏輪廓無比柔和,在配上那翠羽般的眉,璀璨的眸子,和那如雪的肌膚,教東子看丟了魂。

青衣公子似有所感,舉眸瞥去,下巴微抬,只笑了笑回應,並沒有苛責呵斥。

東子只覺得神思暈眩,心情大悅,趕緊去後廚幫工端菜。

「菜,菜來了。」

像是為顯示自己,東子兩手將盤碟全託了來,在桌案上整齊劃一的擺放,輾轉之中,興奮又勤快地像只不知疲累蹦跳的兔子。

青衣公子見他常年操勞,手心手背皆有皸裂,便熱心給了指點:「快入秋了,秋冬乾燥,或可試試用雞鴨油塗抹,我以前在海邊……常見打漁人家以此護手。」

東子沒想到還能得人關心,忽然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道謝,那青衣公子像是也給驚著了,老半天干晾在原地,最後約莫是以為他窮怕了,嘆息著從懷裡取了些錢,往他手裡塞,又將人親自攙扶起。

三人都在酒棧裡寫了房間住下,東子滿懷喜悅,時不時敲門送個熱水茶點。

往來跑了幾趟,耳朵再不好使,也聽了些不該聽的話去——

這一行既非玩樂,亦非省親,聽那口吻,好像是調查公幹?莫不是府衙裡的人,又或者俠肝義膽的豪客?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