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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頁

晁晨出聲探問:「怎麼樣?」

公羊月拭去額上熱汗,慣是沒好話的:「沒事,頂多也就是成個口眼喎斜,麻木愚拙的癱子。」

雙鯉聞言,瞪了他一眼。

公羊月不甘示弱:「可見他頻頻失憶,便是因這事折騰,人心最是脆弱,沒死已經很不錯了,還想如何?解鈴還須繫鈴人。」

可是因為那名為庾雲思的女人?

晁晨想起方才叫破玄機的繁兮,正待詳問,卻猛然發現那黑衣女人和沉默弓手在他四人圍著老爺子時,已悄然退開,逕自朝人蛹走去。繁兮向著後方,對攀到高處的應無心比劃了一個手勢——

射!

箭矢如流星颯颯,穿過白繭,紮在人蛹心口。漸漸地,傷口湧出黑血,一路腐蝕白絲,淌到地上。那樣子,像極了軀殼被活生生剝開。所有人都起身回頭,只見蠶蛹裡的女人衣服仍舊完好,穢物染過右衽,卻仍清晰可辨繡著的鳳麟紋。

「左腰下兩寸。」繁兮指揮,朗朗高呼宛如坐鎮沙場的女將軍。

應無心張弓搭箭,公羊月幾乎同時拔劍包抄,奈何他早有防備,貼牆疾走騰躍,凌空又挽弓連著放了兩箭。

第一支羽箭被從中劈開,力分兩側,一別為二,並沒有傷及人蛹的肌膚,只單單將白絲抹開,而第二支衝勁兒銳減,只銼斷腰帶上繫著的繩帶,落下一隻彎月觿。

「霍——」

劍風追來,應無心落地,舉長弓硬吃了一招,只聞弓斷弦錚,雪色從刃停在他額前,削去一縷碎發。

「你再走一步,我就殺了他。」公羊月反身向後,將劍柄交換至左手,壓住應無心的脖頸。

繁兮打了個擺子,沒有停步,渾似個孤膽英雄。她將頭埋得很深,又猛然抬起,咧開嘴,似哭若笑:「你殺了他吧,不然誰都出不去。」

應無心把殘弓砸在地上,不可置通道:「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告訴你這裡的機關,你就跟我走的!」

「是你告訴她的?」公羊月擰劍,將人往回攔。

面對應無心的質問,繁兮一語不發,但黑衣襯託下的背部曲線卻明顯一緊,她害怕,卻不敢言,更不敢回望他的眼睛。

那是個不善言辭的男人,不說話時,存在感極低。

繁兮知道,有她的地方便有他,他像影子一樣無所不在,總是叫人安心,即使這朝夕相伴的十年來,他們每日相見不過草草幾面。這樣的感情超越了世俗的轟轟烈烈,如流水一般綿長,缺了誰都不完整,拿起來便不可能輕易放下。

「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事情。」繁兮絕望地閉上雙眼。

公羊月什麼時候肯跟人多費口舌了?打從他開口問第一句話起,晁晨就隱隱感覺,他絕不會動手,登時有些情急。這女人連相伴多年的應無心都可以放棄,若真是一腔孤勇,誰又攔得住?

千鈞一髮之際,晁晨低頭晃見雙鯉,急中生智,拍了一把小丫頭的胳膊,捎去眼色。

雙鯉意會,想著替公羊月分憂,自斜地裡快衝上去,抱住繁兮纖腰不放:「繁兮姊姊!」若她再邁一步,雙鯉必然會被牽連。

繁兮艱難地轉過頭,怔怔瞧著雙鯉,長嘆一聲。

「姊姊!」

「傻姑娘。」繁兮雙目淚湧,半蹲在地,替雙鯉把碎發別到耳後,隨即看了一眼晁晨,眼神複雜,「先生這又是何必呢?」

見她心軟,晁晨知押對了寶,心間懸石落地,不由面露慈悲:「姑娘想捨生取義,也得我等願意才行。」

「捨生取義?」雙鯉納罕,「為什麼?」

繁兮沒說話,應無心替她答:「出去的機關就在人蛹之下,必須由人動手開啟。」方才箭矢拉開的細口慢慢合上,瞧這樣子,只要有人靠近,便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