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瞥見公羊月神色如常,又接著道:「不過中原關於他的生平寥寥無幾,好似橫空出世一般,可惜,無緣一會。」
「見他作甚?」公羊月乜斜一眼,拍著胸脯,毫無愧色,「見我就可以了。」
「你有甚麼好見的?我看倒是好賤。」說完話,晁晨警惕地退了一步,生怕他給自己來上一劍,穿個透心涼。
「你……」公羊月愣怔片刻,不論怎麼說,晁晨身具江左之風,說些埋汰人的話,總有些滑稽,心想說也不必費心思刺殺,要是哪天他菜市口叉腰罵街,自己準能給笑死。越是這般想,公羊月腦中越是浮上那般作弄人的畫面,嘴上不自覺便噙著笑,看得晁晨那叫一個毛骨悚然。
半晌後,公羊月輕輕道:「曾經,他為我所敬仰,後來,又為他滿腹惋惜,到而今,我卻是不想成為他那樣的人了。我公羊月這輩子,絕不會為任何人和事牽絆,以至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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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無法換馬,雖足水好料餵著,日夜兼程,也足花了五日才趕回敦煌。一入城,繁兮和應無心趕回荒唐齋處理杜孟津的後事,至於公羊月幾人,連口水也沒多喝,立刻趕去大小醫館。
怪事常有,偏偏最近奇多。
醫館裡擠了一堆病人,卻沒見著半個大夫,只有雜工在腳不沾地地忙著安撫。晁晨喊了一個來問,那人氣兒都快喘不勻了,哪有那等子耐心,忙把人推搡出門:「今兒看不了,真看不了!」
公羊月沒廢話,一把劍橫過去。
那雜工眼睛都要瞪出眶,忙擺手告饒:「不是不醫,是……是坐堂的郎中真不在,若是小病,幾位改日再來吧。」
「若是要死人呢?」頭一兩家還好說話,五六七八家都這麼說,遊方郎中半個影兒也不見,雙鯉哪還冷靜得下來,揮著拳頭跳腳。
「別打,別打!「
公羊月攔了一手,正為小姑娘那胡攪蠻纏而頭疼的雜工鬆了口氣,轉頭要逐客,卻又聽他幫腔:「打也別打臉,把他後槽牙給敲下來即可,沒什麼大問題,就是不能吞飯咽菜,反正還能喝水嘛,候幾日也就好了。」
雜工冷汗直下,嚇軟了腿。
「別聽他二人胡說八道,」晁晨忙給人扶起,好言相問,「可是大夫出診未歸?抑或是休養在家?還煩請小哥給指個位置,我們確有急症。」
堂中另有幫忙的搭了個腔:「方才怎麼聽話的?不是說了麼,全城的大夫都去了燕兒巷後頭那間胡姬酒館!」
「酒館?去酒館作甚?」晁晨也覺不可思議。
雙鯉湊了一嘴巴:「喲呵,姑奶奶我活這麼大,頭回見一群人公然狎|妓,沒想到敦煌城的大夫還有這種癖好。」
沒出閣的丫頭開口如此直白,叫看客皆抖了三抖,好幾個連病痛也忘了。終是有人瞧不下去,嘖嘖兩聲:「聽說是酒館裡來了位神醫,都遞帖子拜謁去了。」
雙鯉一聽,很是惱火:「那就不是公然狎|妓了?」
眾人吃癟,無話可說,公羊月略一思忖,拍腿大笑:「走,去酒館看看,究竟是誰如此不知廉恥,白日宣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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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公羊月的兩把劍都是有故事的,但是都跟愛情無關,所以不存在白月光。
「玉城雪嶺」看過前傳《公子傳令》的應該知道,就是天城那位公子贈的(怕有小可愛會去翻前傳看,所以就不劇透了),對前傳不感興趣的,也不必深究,知道是天城某個大佬送的就好,這裡不會有支線【高亮】。
第042章
那酒館不大,挨著陋巷,前後左右路雖通,卻窄□□仄,兩人並肩也時時嫌擠,就這麼個地方,眼下是圍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