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不敢……”一個看上去有些頭面的宮女答道,“奴才們怕打擾了皇后娘娘午休,才不敢在殿中……”
“還敢狡辯!!”魏賢橫眉怒視那宮女,“若是皇后娘娘出了差錯,你們誰能擔當的起?!”
話音剛落,眾人紛紛跪倒在地,口中直呼饒命。魏賢不去管他們,直徑走進仙羽宮大殿。
時值五月初,天氣已經有些悶熱,宮中內外都已換上春裝,然而仙羽宮大殿內,竟還生著爐火,剛踏進大殿內,瑞晗便感覺到一陣燥熱。
在往內殿走,雕刻著鳳凰的紫檀木美人榻上,皇后閔氏斜臥在上,身上裹著一襲火紅的冬衣披風,半闔著眸子,見魏賢走進來,也不開口說話,讓人不知她是睡是醒。
“皇后娘娘,奴才給你請安了!”魏賢恭恭敬敬地行了禮,方才指著瑞晗說道:“這位是太后娘娘指派的首席大醫女,娘娘懷胎十月,一切都由她照顧!”
榻上的閔氏漸漸轉醒過來,一雙鳳目睜開,上下打量著瑞晗,忽然厲聲說道:“她不就是負責給大行皇帝煎藥的醫女!!”她冷笑著看了眼魏賢,像是明白了什麼,“難道太后已經等不及了嗎?現在就想害死本宮?”
“皇后娘娘請慎言,這話可是萬萬不能說的。”魏賢看似說的溫和,可不容置疑的威嚴卻是讓人不能忽視。
“魏公公,本宮為何要慎言?”閔氏憤然的低聲說道,聲音中全是怒氣,“本宮若是沒有記錯,珈藍大師明言大行皇帝只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可為何喝了這個女人的藥,便會駕崩?!”
“皇后娘娘請息怒,老奴之大大行皇帝駕崩,娘娘你傷心過度。”魏賢不緊不慢地說道,好似他早就知道閔氏會有如此反應一般,“大行皇帝駕崩後,太后娘娘已經命人徹查過藥渣,並無異常……”
“夠了!!”閔氏瞬間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冷笑道:“太后娘娘要是查出異常,那才是世間奇聞!!本宮這裡廟小,留不得魏公公!!”
魏賢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行禮,方才轉身離去,目光與瑞晗相接的一剎那,他滿眼深意的笑了笑,瑞晗心中明白自己真正的苦日子怕是要來了。
“本宮若是沒記錯的話,你叫阿萬?”閔氏笑道:“本宮真的很可憐你,被人當做一枚棋子,還在自以為樂。”
“娘娘的話,奴婢不明何意。”瑞晗低頭說道,“現在天氣大熱,娘娘還在宮中燃火爐,對腹中胎兒十分不利,還望娘娘允許女婢將火爐熄滅。”
閔氏想了片刻,呵呵一笑,不停的用手撫摸著小腹,雖然還沒有明顯的隆起,可瑞晗彷彿也能感覺到那裡正有個小生命在努力的呼吸著。
“這皇宮深院,有人希望本宮將這孩子生下來嗎?!”閔氏突然情緒,全身顫抖起來,“你不要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若不是你,先皇如何會駕崩,本宮又怎麼會淪落到這幅田地!!”
“娘娘,奴婢說先皇並非死於奴婢之手,大概你也不會相信。”不知從哪裡來的耐心,瑞晗繼續勸解著閔氏,“娘娘心中縱然有天大的仇恨,也該為肚子裡的孩子考慮,那可是先皇留下的唯一血脈!”
窗外的梧桐葉,隨風輕輕搖擺著,陽光被樹葉切割成一片片光斑照射進內殿,閔氏看瑞晗的目光有不解,有懷疑,更多的是對自己未來命運的擔憂。
“娘娘還是放寬心養胎,太后娘娘自然也不會難為娘娘,若是……”瑞晗正容道,她並不可憐閔氏,深宮女子的手上,十個有九個不是乾淨的,從閔氏一貫的作風,她也大概是那個九個中的一個。
可孩子是無辜的,更準確的是,瑞晗留下光宗的唯一血脈,是對自己所做事情的一種救贖。
“沒有人希望看見他出世的……”閔氏幽幽地說道,望向窗外的目光中,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