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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等經嚴格訓練的硬漢都能在他手下開口,何況鄭怡?

一時間愁緒散開,她到得公子清住處,見他正與韓百里說話,便在院中閒坐。

仲春二月,天氣和暖,島上各處鶯飛草長,院中也是春意明媚。梁間燕兒啄泥築巢,院中櫻樹碧桃皆是綠葉碧嫩,零星幾個花苞,牆隅處一叢金黃色的迎春花開得正盛,牆外柳絲新嫩,春風如剪。

花圃中亦有大片的迎春花,傾覆在鏤花矮牆上,有早春的蝴蝶在翩然起落。迎春花後挺立幾株深山含笑,大朵的白花嵌在綠葉之間,清新芳香,乍一看便如玉蘭。

葉凝瞧了一陣,愜意地躺在花圃邊的竹椅間,鼻中嗅得春花和青草的芬芳。

身上的春衫單薄,在暖陽下還是有些熱,躺的久了便睡意朦朧,渾身倦懶。

公子清說完正事出門時,便見金黃的大叢迎春花畔,水綠衫兒的女子正在小憩,仰面向天,青絲如瀑垂下,臉上覆著淺紫色的錦帕。

春日的暖陽包裹住她的全身,柔和而明媚,她手中的團扇掉在迎春花上,棲了幾隻春蝶。

韓百里出去後便有侍女進來,公子清示意她退出,就站在簷下默默瞧院中風景。

蒔花數年,他從頭次覺得這片花圃竟是如此順眼。也頭次發現,姿態平凡的迎春花竟能讓春的氣氛濃烈至此。

簷下風來,貝鈴輕響,吹得院中嫩花碧葉微顫,也捲起葉凝臉上帕的一角,緩緩滑落。

葉凝睜開眼,倦懶得不想動彈,公子清緩步過來笑道:“起來罷,曬久了頭疼。”躬身撿起錦帕,遞給葉凝。

“你得空了?”葉凝坐起身來瞧了瞧書房,裡面已無人影。她便揉揉雙鬢醒神,將審問鄭怡無果的事說了。

公子清聞言而笑:“威逼這招你果然使不出來,利誘又不行,那你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葉凝苦惱,“我雖恨她,卻也下不了狠手。”

“我倒有個法子。”公子清笑意中添了幾分狡詐,“讓鄭氏幾天幾夜不睡,她定然熬不住。不傷她半點毫髮,卻能令她開口。”他臉上笑容如狐狸,精怪而生動。

這個法子倒是值得一試,只是公子清剛才那神態……實在太少見!

葉凝記得初見時他丰神俊逸,溫雅中帶幾分詩意,卻彷彿戴著微笑的面具,永遠那樣從容平靜,卻也帶些疏離。

是從何時有了變化?

他偶爾會戲弄她,以言語、以眼神,偶爾會露出茫然,偶爾會表露關切,還會狡詐而笑,不再如初識那樣單調。

他彷彿忽然生動明朗起來,那一笑的風姿韻味,竟直擊入心底。

關押鄭怡的石室低矮逼仄,昏暗的光線令人精神倦怠想要安睡。然而鄭氏剛一闔眼,便有小廝在她耳邊以金石相擊,尖銳的聲音刺耳,她驚嚇之下清醒過來,然而困頓太久之後,只覺頭暈噁心。

已經連續兩天了,她被關在石室中不許片刻入睡,渾身上下難受之極,卻完全無法休息。

葉凝來看過她幾次,每次只是含笑看她,抱著手臂,好整以暇。

時間緩慢滑過,難熬而令人絕望。鄭氏再一次被小廝嚇醒後,終是有氣無力道:“去找葉凝過來。”

葉凝來到石室時就見鄭怡蒼白的臉上蒙著層灰色,耷拉著腦袋,神情萎靡。她看向葉凝時,目光無神,嘴角卻還是浮起一絲嘲諷:“你贏了。”

“那就請老夫人如實說吧。”

“你想知道什麼?”

“十方的下落,還有當年他是用什麼理由說服了皇帝。”

“他的下落我也不知道,把十方引薦給姐姐後,我就沒再見過他。至於理由,他說第一任巫王真名叫做秦朗。”鄭怡勉強撐起精神,譏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