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救他回來,只解了他一部分的執念。”路況顛簸,但一向少言的談初音卻完全不受影響地說了一串話,這令正駕著馬車的仲孫焚雁不悅。
她對他,從不可能一次吐出這麼多字,但對某些人就是不一樣,那些她“喜歡”的人。
“焚雁小兄弟,能不能麻煩你將馬催快點,我由景德將他揹回來,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心裡急,蘇映潮忍不住催。
“這馬就是這速度,再快,會死,就像那人!喔……不是,他早不是人。”仲孫焚雁毫無感情地嗤了句。
“你說什麼?”有些氣,這小子到這關頭,還是這麼樣地冷血!
“說什麼?我說我該一刀幫你解決這鬼,省得麻煩。”盯住那鬼模鬼樣的江重濤,他眼透嗜血,宛如盯住獵物的獵人。
“你試看看!”她氣憤不已。
“試看看?這可是你說的。收了他,等一下我再一併收了渡口船上的那一群。”想來還真是可笑,要不是一刻鐘前這女人真來客棧找初音,而由初音口中聽得自始原由,或許他永遠不會知道,前幾天自己居然搭著鬼船遊江,還跟一群鬼魂同船。這……真是天殺的該死!
他一邊暗咒自己晚了試刀的機會,一邊則欲鬆放馬韁抽刀伏鬼。
“焚雁,鬱壘不斷善鬼之路。”這時,阻止他的還是談初音。
“十方禿驢的話我壓根兒不進耳,你跟我說這些沒用!”他執意。
“那麼我拜託你。”凝住他,眸兒無波,語氣無笑。
然而,這句話卻正中仲孫焚雁心意。他邪笑:“一句話,這是你欠我,到時我會要回來。”
看了他一眼,談初音未接話,但他自是當她允諾,是以他駕地一聲,將馬車催得恍如電掣。
一刻鐘之後,馬車近了江邊,遠遠,他們皆眺進一艘兩桅船隻,那船上的四名船伕皆站在船舷處眺望,好似正等著江重濤歸返。
“過去嗎?”蘇映潮問。
“不,在重慶你已救他脫離死亡的迴圈,若再上船,便等於再殺他一次。”
“那麼……”
“焚雁,順著江邊走,別讓船上人瞧見。”對車前人說完後,她又回望住蘇映潮。“姐姐,欲招江魂,得借你的御水術,可以嗎?”
“御水術?”如果是破仔的主人,她一定有辦法,可自己?哀哉,都怪她平日僅顧玩,荒廢了修練,這種上乘法術……
“有心,必成。”見她猶疑,談初音唇間不由地綻出一朵暖笑,那笑意,讓任何心不堅的人,看了皆頓生勇氣。
看住江重濤,她只得斷下決心。“我有心。”即便使用御水之術可能會傷了自己。
馬車在一處較寧靜的江岸停住,三人下了車,仲孫焚雁被留在車邊,而蘇映潮和談初音則往江邊去。只是,那蘇映潮攙著十分高大的江重濤……
“蘇姐姐,心見即所見,於今,他該不會那麼重了吧?”江風吹來,揚起談初音的紫色紗裙,加上她溫煦的笑顏,讓蘇映潮不住聯想到“仙風道骨”四字。
只是,這樣一位年僅十二三的小姑娘……呵,她是怎看都比自己像登了仙班了,雖她明曉得她只是紅塵中人。“你說得對,我就是一直當他是個人,所以才險些壓壞了自己。”
說著說著,她直起腰,而被攙住的江重濤也從一個人的重量瞬時減至一縷幽魂的重量,她可以說只需一根手指就能抬起他。這就是所謂的“心見即所見”,她見他是人便是人,見他是魂便是魂。
腳下臨水,兩人停步。
望往波光粼粼的江面,談初音問:“姐姐是在何處救了他?重慶渡口外?”
“不是,是豐都。”
“豐都?冥府!”臉色揪變。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