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的侍衛提著油燈照亮,很有幾分火樹銀花不夜天的味道。
邱熔挽著父親來到紅梅樹前,果然枝上含苞待放,又看了看天,覺得今夜總有場大雪,便回頭看著一直遠遠綴著他們父女的新任二管家,吩咐道:“若是下了雪,別忘明早從枝上弄些積雪下來,我好煮茶。”她認得這管家乃是親爹的人,所以說話沒有客氣。
二管家忙笑道:“小姐放心。”
邱熔也笑了:自打她成婚,連自孃家帶走的貼身大丫頭觀海和聽濤都跟著改口,稱呼自己為“夫人”,這二管家……她把臉就貼她爹胳膊上了,“爹爹?”
邱易理直氣壯,“既然回了家,你就只是我閨女。”
完了,自己一好轉,親爹也沒啥顧忌了,吃醋都吃得旁若無人……邱熔只好抱著親爹的腰,一勁兒地說軟話拍馬屁。讓閨女好好哄哄,這本來就是美人爹的目的,被誇得通體舒泰,邱易的笑容直達眼底。
這父女倆在園子一角看看梅花,扯扯閒話,就快走出園子的時候,就見沈殊平正等在拱門處,一看便知他是特來迎老婆回房的。
女婿這副毫無怨言的模樣,兼之邱易已經跟閨女膩乎了一整晚,難得良心發現了一回,痛痛快快地放了人。
小夫妻倆就住在邱熔的院子裡,二人回來的時候,小廚房裡已經備足了熱水。
邱熔如今左手恢復行動,卻依舊不太方便,沈殊平還主動給老婆洗頭搓澡。
巧克力雖然嘴笨,但腦子可一點也不遲鈍,替老婆揉著頭髮,問道:“熔熔,怎麼這麼開心?”
邱熔正有一肚子的話要跟他說呢,當下就把自己可以借用夏頤身上的王蠱療傷一事老實交代了。
原來夏頤還挺有用,巧克力打算等熔熔將傷養得差不多,再讓這位副教主與自家交易,只是這麼一來,給自家族老們療傷就得推遲到明年正月之後了。
按照大齊的婚俗,在成婚滿一個月後,小夫妻要到孃家也住滿一個月,叫“住對月”。
沈殊平與邱熔成婚是在冬月之初,又因為邱熔頭疼反覆,耽擱了半個來月,夫妻倆在臘月中旬才來到邱家,這麼一算,他們的新年也要在廣寧度過了。
沒法與父母團聚過年,沈殊平並不惋惜。
在師尊的要求下,他多是獨自練功,與父母相處的機會少得可憐,等功法初成可以回家與父母親近時,他常覺得自己像是個外人,看著父母與弟弟才是一家三口,才是其樂融融,才是盡享天倫……而父母面對自己時,更因為愧疚而小心翼翼多方縱容,其實沈殊平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可憐,父母這般態度,反而令他不甚自在。
所以對沈殊平來說,能跟情投意合默契十足的妻子待在一起,在哪裡過年全都無所謂。
先替邱熔擦乾身體,又親自給她穿上睡衣,最後才在邱熔的髮梢上塗些髮油,又揉了揉,覺得髮梢不再纏在一起,沈殊平運起內功,沒一會兒就把妻子的頭髮烘了個半乾。
丈夫伺候得十分周到,等他也把自己收拾妥當躺下身後,邱熔問道:“新年咱們在哪過?”
沈殊平道:“當然留在廣寧了。”
“真不回去?”邱熔當然樂意在孃家過節,可丈夫跟公婆以及小叔子的感情都比較微妙……
沈殊平微笑道:“我已寫了信去。爹孃會體諒的。”看邱熔似是還要說些什麼,他又補充道,“難道還讓你去侍奉我那懷孕的親孃?”
要是別人說這話,邱熔一定以為是諷刺,只有巧克力……她深深地明白,巧克力想表達的還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於是她揉了揉她丈夫的臉,再順勢摟住丈夫,額頭不時在他下巴、胸前蹭上一蹭,然後什麼都沒說。
沈殊平身子也往邱熔這邊貼了貼,又道:“你也覺得不好開口吧。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