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利克是雄蟲沒錯,但是是少有的頭腦清晰的雄蟲,他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份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當瑞奇在一旁明顯沉不住氣的時候,巴利克並沒有表現得很暴躁不耐,反而與對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沉穩體面。
瑞奇和巴利克被請到裴之玉的辦公室,已是兩個小時後。
這一場會議涉及到遊戲的開發,比裴之玉想象中開的久了一些。加上對他而言,巴利剋夫夫並不是什麼重要的蟲,所以沒有必要要專門為了他們打斷工作。
瑞奇看到裴之玉,眼神變得刻薄了起來。
或許連瑞奇本蟲都沒有意識到這一眼神,因為他總是這樣,看到自己的雌蟲崽子,就忍不住地刁難、奚落。
裴之玉神情淡淡地坐在位置上,歪著頭在思索著什麼,多日不見,已經多了一份上位者的姿態。
瑞奇一愣,自己的這個雌蟲崽子,從小就長了一副好樣貌,不少雄蟲的目光都為之停留。他心裡總是說不出的悶堵,憑什麼同為雌蟲,對方就可以憑著一副好樣貌就免去雌蟲的折磨。
這種心理,在亞倫出生之前並不明顯,但是亞倫出生後,這隻雌蟲崽子在瑞奇的眼裡就是沒有價值的蟲,更沒有了要疼愛的心。
於是。瑞奇總是對這隻雌蟲崽子很嚴厲苛刻,或者說是刻薄,彷彿他們同屬於競爭者,而不是什麼父子。
直到有一天,亞倫想要雌蟲崽子的一樣珍貴的東西,但是雌蟲崽子不肯。瑞奇大怒,竟然在旁邊攛掇亞倫行使雄蟲的權力鞭打雌蟲崽子。
那一次,雌蟲崽子被打的血肉模糊,悽慘的哭聲後面疼得再也叫不出來。
可是雌蟲體質好,抗揍,瑞奇並沒有在意。
自從那一次後,他的雌蟲崽子就像是換了中蟲一樣,變得格外冷漠,對待家裡的所有蟲都愛搭不理,還跑去參軍。
現在,藉著七皇子離開了巴利克家,還開起了自己 的公司……
這隻雌蟲崽子,竟然讓他有些害怕。
瑞奇很快就就壓下了自己心中奇怪的感覺,開口:“我們在外面等了你兩個多小時,你就是這樣招待你的雄父和雌父嗎?”
瑞奇和巴利克此刻並沒有坐下,他們以為裴之玉在看到他們之後,會害怕、惶恐地請他們坐下,但裴之玉並沒有,對方只是笑了笑:“如果我沒有記錯,七皇子不讓你們私下來找我吧?”
瑞奇身體一僵,眼中閃過一絲害怕。
裴之玉不提還好,一提,就讓瑞奇想起來因為江尋在醫院裡躺了一段時日的亞倫。那可是他從小捧在手心的蟲崽,竟然就這樣被打暈了!
但是江尋身份尊貴,加上在宴會上的事,他們有虧,不敢再找江尋討說法。
如今,裴之玉就這樣說了出來,讓瑞奇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你還好意思說!”
裴之玉好整以暇:“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是讓您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嗎?”
眼見著瑞奇就要發火,巴利克出聲:“洛斐,這事是你雌父的錯,但是他到底是你的雌父,總歸不會是要害你。”
裴之玉淡淡地笑了笑,他覺得這一家子都挺有意思的。
一隻刻薄的雌蟲,一隻裝模作樣的雄蟲,還有個不太聰明的蟲崽。
巴利克明明默許了宴會上那件事的發生,卻把責任都推到了瑞奇身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出聲勸阻裴之玉,一副痛心不忍的模樣。
巴利克以為自己的話一定能讓裴之玉動容,畢竟誰能拒絕一個為他說話的雄父呢?
但在裴之玉看來,他的手段拙劣得不能再拙劣。
裴之玉的眼底閃過一道暗光,他心想,眼前的這隻雄蟲和裴家那個人一樣,都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