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兩個人碰完頭,張學良立刻便去安排返回奉天的事宜,憲兵司令部此時亂成了一鍋粥,各單位已經相繼撤離,如今這裡已經是滿地狼藉,碎紙與各種垃圾丟棄的到處都是,只有負責警衛的憲兵還在堅守。
雖然瀕臨盛夏天氣漸熱,但吳孝良所到之處均是一片蕭索之色,忽然有個憲兵上尉找到他。
“吳將軍,我們在監視日本間諜竹下義晴的時候,有個意外發現。我們本是直接向軍團長負責,或者軍團長不在,彙報與陳總監也可以,但是他們兩個人現在都聯絡不上,此事又事關重大隻好先向您彙報。”
這一陣,各種事焦頭爛額,還真把這個奉天來的高階參謀給忘了。
“有什麼發現?”
“是這樣的,原本這竹下義晴在北京是四處碰壁的,那個土肥原賢二又不怎麼搭理他。但是在五月十八日晚間,就是大帥離京的那天,卻有一個神秘人去見了他。我們當時就覺得奇怪,這個竹下義晴從來北京就被我們監視起來,他又是何時聯絡上的外線呢?然後,便跟蹤那個神秘人,這才發現他竟是京奉路局的宋局長,這事透著古怪。所以就想來請示一下軍團長,是否對那個宋局長採取措施!”
吳孝良看那憲兵上尉一臉古怪之色,馬上明白他因何來請示了,原本這種涉及到敏感大事要案的嫌疑人,一個小小局長何至於請示軍團長。憲兵上尉定是知道了那宋局長與陳興亞之間的關係而先來打招呼。這個上尉倒是挺會做人,吳孝良暗道。
如果憲兵上尉所言屬實,這個宋局長的確有著重大嫌疑,但是他有什麼理由做漢奸呢?陳興亞既然敢用他頂雷,必然是對他的底細極度瞭解的。可如今看來,這個宋局長遠沒有大夥見到的那麼簡單那。
“立即採取措施,決不能放過一個可疑之人!晚了或許會釀成大患!”
憲兵上尉知道吳孝良與軍團長的關係,立刻答應領命。
宋局長卻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尋到人影,原本監視他的憲兵就守在正陽門車站的大樓之外,誰知直到晚上也沒見他露面。後來,倒是監視竹下義晴的憲兵們發現了宋局長的行蹤,於是立即對其進行逮捕。
宋局長也是了得,似乎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衣服下面竟彆著兩柄南部十四式,發現部隊立刻抽出來左右開工,硬是奪路而逃。憲兵們大感丟臉,但也坐實了對他懷疑的猜測,最後在追捕將其當場擊斃。誰知等他被抬進憲兵司令部的時候,居然活了過來,原來擊他的那幾槍只是射胸部與腹部並沒有死透,一路顛簸後,竟醒了。
憲兵上尉大喜過望,立即對其進行審訊,希望得到此事的幕後主使之人,他不認為這麼大的事宋局長一個人能做的了主。結果得到的答案卻讓他目瞪口呆。
宋局長醒後,嘴角不斷湧出黑紅色的鮮血,他有些癲狂而又斷續的笑著:“你……你們讓我一輩子抬……抬不起頭,我就讓你們都……都去死,哈……哈哈……陳興亞老匹夫讓我做活王八,我……我做下這等事,他難……難辭其咎,想……想必他也不會有好果子……”
話到一半,宋局長脖子一歪,氣絕身亡。
吳孝良聽罷,哭笑不得,千算萬算,算不到的竟是這麼一件雞零狗碎的小事,如果陳興亞不找姘頭用宋局長頂雷,或是那宋局長不是心理變態之人,或許,張作霖真的逃過一劫也說不定。
但事實容不得假設。
就在憲兵司令部內一干人等感慨唏噓的時候,一列悶罐車正在自北京到奉天的鐵路上疾馳著。其某個悶罐內,一名約有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士兵穿著極不合身的軍服,倚靠在悶罐車內壁之上,緊閉雙眼,眉頭緊皺,看似疲憊不堪。這年輕士兵身邊的另一名年士兵,則油光滿面,在他耳邊不停的小聲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