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時候熟到可以稱呼他表字的程度了?“當然可以,剛寫給你的那些你隨便挑。”
闕曉潛記起這兩天京城中的傳言,可不就是說柳公子創出一種字型,面前這幾張便是?
抬步上前,從賀敏之挑剩的幾張中拿起一張細看,確實是他不曾見過的,不過比之小篆和隸書,這種字型相對要單薄許多,可就因為單薄,寫起來速度應該會要快上許多。
一眼便抓出其中精髓的闕曉潛不由得看了對面悠然自得的人一眼,這人藏得很深。
“希及,我就多拿走幾張了,反正你不缺這個。”挑來挑去覺得哪張都好,最後賀敏之乾脆把除了闕曉潛手裡那邊外的幾張全收了起來,現在滿京城的人都在找這種字型,偏偏柳卿又不見人,若是他父親那幾個學生知道他手裡有,肯定會來找他要,他還是多收幾張的好,免得不夠用。
這人其實很好懂,什麼都是直線,把他往最簡單的方向想便成,柳卿偏了偏頭看時辰,“若是想回去陪賀先生吃飯,現在可以走了,已經不早了。”
賀敏之也瞟了漏斗一眼,動作明顯加快了,“那我走了。”
走到門口又停下,“我以後還能來找你嗎?”
“可以。”這樣的人柳卿非常樂意接觸,來京城兩年,這是他見過的最簡單的人,和蠢笨無關,卻是真心不懂那些彎彎繞繞,和這樣的人相處能讓自己也暫時從算計中脫離。
賀敏之第一次笑了,乾乾淨淨的笑,揮了揮手便急匆匆的往外走,前腳打後腳的模樣讓柳卿看得忍不住笑,初見時那副貴公子模樣看樣子就是拿來唬陌生人的。
“柳公子很喜歡賀敏之?”闕曉潛手裡拿著那張絲帛背在身後,走到柳卿身邊和他一起看著那人消失在轉角。
柳卿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三公子不覺得和這樣的人相處會非常輕鬆嗎?”
“柳公子這意思是和我相處很累?”
很敏銳嘛,柳卿讚賞的點頭,“你有個很不錯的優點,很有自知之明,繼續保持。”
闕曉潛氣結,原本就還有著少年心性,雖然經過這次的事成長了不少,不過這也只是過了一朝一夕,哪能全部質變,被柳卿的話一激,說出來的話便帶著點氣急敗壞,“你就那麼肯定賀敏之表現出來的是真的?說不定就是裝的呢?我既和你沒有利益往來,也沒有私仇恩怨,怎麼和我相處就累了?”
“你會利用我,毫無疑問的,不是嗎?”柳卿笑得雲淡風輕,彷彿那句利用我中的我指的不是她,她早就明白哪些人不能信,在這其中皇家排第一,皇家的人給她的感覺便是隨時可以翻臉無情,和皇家的人談感情那太扯淡了。
看闕曉潛啞口無言的樣子,柳卿又有些不落忍了,拍拍和她差不多高的三皇子的肩膀,少年人特有的稚嫩肩膀想要有和強大的野心相媲美的力量,談何容易。轉身吩咐阿未把飯擺這邊來,柳卿才繼續道,“人與人之間從陌生到熟悉,一開始便是利用與被利用,沒有從天上掉下來的感情,我只是說了實話,你用得著那麼驚訝嗎?”
看闕曉潛還是站在那裡,一副沒想明白的模樣,柳卿撐著頭打了個比方,“比如說,你和你的母親之間,你利用你母親的勢力自保,你母親利用你的存在鞏固地位,說好聽點,這是互相幫助,其實說開了,不就是互相利用嗎?只不過這兩者之間因為血緣關係多了親情罷了,如果親情足夠深,便能夠凌駕於其他之上,若是親情不夠深,一直到最後,兩人也只是互相利用罷了。”
總覺得這話有點不對,闕曉潛卻又挑不出哪裡不對,細一琢磨,還該死的有道理極了,這柳公子說的怎麼和其他先生教的這麼不一樣,人家不都強調五綱倫常和孝道。
看他一臉的糾結,柳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若是我的學生,我絕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