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便氣喘吁吁的捧起茶杯猛灌不停。
石之軒不由好笑道:“昭兄不用急,慢慢喝!”
來人正是裴讓之的長子,時年二十五的裴昭,因裴讓之被高洋賜死在家,身為罪臣之子的裴昭、裴楷、裴錦三兄弟自然不可能在北齊蒙蔭入仕。
原本他們正為前途苦惱,恰逢前些日子得了裴諏之寄回去替裴矩“招兵買馬”的書信,三兄弟便帶著招募的一百餘裴氏旁支青壯來了大周,準備從裴矩這堂弟的副手或親兵隊長開始混起。
瞧著裴昭喝水過多,忍不禁打了個水嗝,石之軒才問道:“兩百騎兵訓練得如何了?”
“跑馬半日,吃了滿嘴滿鼻的灰塵,又渴又累……失禮,失禮!”裴昭先是慚愧了一下,才由衷讚道:“矩弟手腕高明啊!
齊國公宇文憲的上萬騎兵均為百戰精銳,其副手高穎訓練騎兵亦很有一手,咱們的兩百騎兵託給他們一起訓練,包保比咱們自己訓練要強得多!”
石之軒微微頷首,“看來我那三幅晉朝名畫沒有白費!”
託人代為訓練騎兵並非免費,他可將從張僧繇手中順來的三幅萬金難求的晉朝名畫,送了宇文憲兩幅,送了高穎一副,才換得他們訓練騎兵的同時,順便帶一帶他那一百裴氏親衛和一百斥候共兩百騎兵。
裴昭的視線從帳門探出,瞧了瞧正在指揮步卒訓練的楊素,稍一遲疑,還是沉聲道:“咱們並不精擅訓練過騎兵,將兩百騎兵託給齊國公訓練還沒什麼。
可步卒訓練一板一眼,無甚難度,矩弟又何必假手於人,豈非白白降低了你在麾下的威信?”
石之軒不可置否道:“難道昭兄未曾發現,這三千步卒都是剛招募的新丁?
此去伐齊,多是殘酷的攻城戰,區區三千新丁,一旦充當攻城主力,又能撐得主幾次損耗?
昭兄認為,我有必要在他們身上浪費大量精力?”
裴昭神情一震,吶吶道:“這……”
石之軒嘴角牽起一抹兒弧度,“只要等到伐齊之初打完一兩場仗,我再親自主持深入訓練倖存下來的,堪稱精兵的人,豈非事半功倍?”
裴昭忍不禁心頭一寒,瞧著他目光漸漸生出些許敬畏。
石之軒拍了拍裴昭的肩膀,溫聲道:“那一百純由裴氏子弟組成的騎兵,才是咱們兄弟在戰場上保命的本錢!
至於步兵嘛……呵呵,一旦我軍攻入齊國境內,勢如破竹,自有數不盡的壯丁和降卒,只要我向陛下開口,尋常步卒有多少有多少……”
裴昭聽到這裡,心頭寒氣更甚,忙不迭道:“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回去盡心照看騎兵訓練!”
石之軒囑咐道:“三位兄長乃我左膀右臂,與普通族人不同,可要瞧好宇文憲及高穎等人是如何訓練精銳騎兵,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頓了頓,又從懷中掏出一本厚厚的秘籍,遞給裴昭,徐徐道:“那些旁支的裴氏族人怕是沒有什麼上乘武功,其中資質出眾者不免明珠蒙塵。
這是一卷《蟒牛勁》功法,讓他們每日訓練結束後及晚上用心修習!”
牛者沉穩剛勁之力,蟒者輕靈敏捷之力,可依各人體質不同,練出或沉凝剛勁或輕靈柔韌的內勁。蟒牛勁則是以樁功、拳術這動功為主的功法,講究勇猛精進,最適合在戰場殺伐中修煉。
第三百四十三章從掃地幹起
夜幕朦朧,微風習習,稍稍吹散了白日的暑氣。
長安城最大的青樓倚翠樓燈火通明,鶯鶯燕燕之語鬨鬧不絕。
一個面白無鬚的青年緩緩邁步入門,婉言拒絕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鴇的殷切招待,掃視了一眼四合院似的佈局精緻的諸多樓閣,徑直轉身上了左側的樓閣,似乎對此處頗為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