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中原人傑地靈,可這地也太靈了,人傑也忒多,先有了空、裴矩、祝玉妍、梵清慧,現在又有楊堅……
若我一直著眼於中原這一畝三分地,恐怕與這些諸多人傑鬥來鬥去都夠嗆,哪裡還能有所作為?恐怕只能步了魔相宗歷代先輩們的後塵,蹉跎歲月,終將一事無成!
若是去往南朝……那更不行,聽聞了空、嘉祥等佛門一大窩聖僧如今全在南朝,就連靜齋傳人梵清慧也在南朝遊山玩水,若我前去南朝,豈非羊入虎口?
特別是這個梵清慧,先是聽聞有位老君觀的前輩去尋她討論雙**修大**法,結果她劍不出鞘,只憑蘊含在目光中的凌厲劍意,一瞥之下就將那位前輩擊得精神崩潰,瘋瘋癲癲,後來又有人遇見她與高句麗第一高手傅採林決戰郊野,令傅採林負傷而走……
若訊息屬實,那梵清慧的修為怕是已經超越歷代傳人,臻達‘劍心通明’的無上層次,絕非一般宗師所能匹敵!
如此說來,我根本沒得選……”
話猶未已,長孫晟的目光轉向北方,卻又猶豫起來——那裡固然有一個當世最強大的勢力,但正因這勢力最強大,他若貿然前去,只怕根本無法如願以償地躋身高位,又談何有所作為?
…………
大草原的寒風無休無止,枯柴燒去大半,篝火正漸漸變小。
如雷蹄聲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長龍似的連綿火把亮光映照下,隱約可見夜空下盤旋著十數只矯健身影……
“人呢?看到了他逃逸的蹤跡了麼?”
憧憧人馬前列,一個酋長打扮,面板白皙,眼神陰蟄的大漢以突厥語大聲嚷嚷著。其面相輪廓竟與阿史那柔然有著三四分相似,鷹視狼顧,令人一看便知是野心勃勃之輩。
火堆另一邊,眾騎士自動分開,從中徐徐走出一個沉穩堅毅的大鬍子酋長,手撫純鋼質地的短杆馬槍,怫然不悅道:“大邏便你是蠢貨嘛?有時間嚷嚷還不如趕快讓獸崽子們開始細細搜尋!”
說著一揮手,各處頓時湧現三三兩兩特立獨行的騎士,或是牽著獒犬,或是抱著狸貓,或是肩頭蹲著碩鼠,還有一些體型各異,奇奇怪怪,少見之極,至乎叫不出名字的小動物。
唯一有些類似的是,這些大小動物的眼珠或多或少都流轉著靈性的光澤,顯是各部落專門馴養的奇珍異獸。
此刻這些珍獸們在飼養員的呵斥或指揮下,輪流前往篝火旁,鼻孔貼地連連輕嗅,全力捕捉著篝火之主殘留的體味和氣息。
大邏便正是突厥前任大可汗木杆之子,阿史那柔然的兄長,向來自詡下一任大可汗的第一人選,怎容別人貶低自己,損害自己的威信?
當即他還以顏色道:“攝圖,你是瞎子嗎?沒看見篝火旁的草地上連個腳印都沒有,也沒有坐臥痕跡?
那位大周第一高手的劍術究竟如何暫且不好說,但他這氣功和輕功當真是登峰造極,竟可時時刻刻保持著【踏雪無痕】的極境!”
名喚攝圖的沉穩酋長聞言冷哼一聲,“我當然看見了,但我可不信他的真氣無窮無盡,能夠恆常【踏雪無痕】!”
話雖如此,但他心裡卻暗暗沉了下去,但凡精擅輕功的先天高手均可短時間、短距離施展【踏雪無痕】的手段,不留半點兒蛛絲馬跡,不過這手段極耗真元,時間稍長,可就不行了。
然而令他心驚的是,這篝火下積了厚厚一堆柴灰,分明已燃燒了半個夜晚,而那位大周第一高手也該在篝火旁靜坐半夜時間,偏偏那片青草上連一個淺淺的屁股印都沒有,可見那人確是可以恆常保持著【踏雪無痕】的極境狀態。
“只怕此人的武功比畢玄尊者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果然,緊接著就見到那些奇珍異獸在篝火旁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