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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愛與婚姻、生活都沒有關係。

關於愛,莫莉認為是心靈的交流。可以不用語言文字,不用肢體動作,僅憑一個眼神就可以體會。愛讓人如沐春風,容光煥發。而在她的記憶裡,母親臉上從未有愛的痕跡。

在那個年代,異性之間的愛是罪惡的羞恥的,愛需要掩飾,不能在公開場合提及,連說出口都不能,更不用說寫出來。那個年代沒有適合愛生長的土壤,但愛會在長滿野草的荒園裡僻靜的角落悄悄蔓延,需要細心尋找才能發現。

那個女人愛父親,父親也愛那個女人。他們留在紙上的那些“愛”字是如此熾熱,僅僅看一眼都會被炙傷。

莫莉將信紙放回書桌,無意中碰到轉輪手槍。她的手立即觸電般痙攣,腦子裡“嗡”地響了一下,彷彿被一顆子彈擊中。

三十年前從手槍射出的那顆子彈,出膛後就沒有停止,一直沿著詭異的軌跡在時空穿行,直到再次向她飛來。這一次,她無法躲避。

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一個角落,一個隱秘的世界,專門存放那些失落的記憶。緊閉的門上掛著一把鎖,任何鑰匙都無法開啟的心鎖。

這顆遲到的子彈恰好將心鎖擊碎。也許,這就是它的終極目標。

記憶之門被強行撕開一道長長的裂縫,無數身影與往事如潮水般洶湧而出,瞬間擠爆了狹小的空間。

她已經猜到那個女人是誰。她為無意間開啟的隱秘世界而顫慄。

閉上眼,所有喧囂與幻像退去,房間裡陡然安靜下來,她聽到自己在呢喃一個人的名字:

阮明。

她搖了搖頭。應該是他的小姑阮梅,怎麼想到的卻是他?

一張已經淡忘的面孔,一個久遠得已經模糊的身影。

她又看了看信紙。

愛。

(第一章完)

一 歸來

1999年夏天,阮明以外國遊客身份再次來到G城。

火車在山水間穿行,引起許多遊客的驚歎。阮明一直閉目養神。他顯然不像一個普通的遊客,總是不言不語,若有所思的樣子。

女列車員在車廂裡來回叫賣雜誌,都是些專門刊登名人逸事的非法出版物,封面是搔首弄姿的豔情女子,標題是聳人聽聞的暴力*故事,內容多數是從資料裡翻檢拼湊而來的傳奇故事,夾雜著一些史海鉤沉的回憶資料。多少往事散落街頭,都成了茶餘飯後的閒話,籍以打發無聊的旅途。

阮明隨意拿起一本翻看一下,卻在這份不起眼的雜誌上看到一篇介紹莫政委生平的文章。

莫政委已經死了,就在他決定再次到中國的時候。他以為找到莫政委,就能找回真相。他想到各種開始,惟獨沒有想到結局。現在,一切都結束了,而且很有戲劇性,像一個詭異的圓,開始也就是結束。如果那是真的,只能說是天意,沒有更好的解釋。那麼,他還要繼續這次旅行嗎?

作者題外話:關於中越戰爭的情況,我經常上《軍歌嘹亮》網的“中越戰爭”版塊,受益很多,在此鳴謝!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二 到中國去

阮明的履歷並不複雜。

他出生於1952年夏天,越南北部老街省,在那裡度過童年。後來與母親、小姑一起遷到首都河內。戰爭是那個時代越南歷史的主旋律,期間偶爾的幾年和平也籠罩在戰爭陰影下。他在1968年參軍,先後參加了抗美戰爭、解放南方戰爭、中越邊界戰爭。這與許多普通越南人的經歷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若要尋找一些不同,也是有的。譬如,他的母親黎氏是半個中國人。譬如,參軍前他在中國生活了半年。

阮明的父親阮上校是北越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