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金炳善挪用了櫃上的銀子,金老太太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如何抹平,避開東府和西府的眼睛。
金家別的財產四房各自經營;唯獨在京城和其他地方的金器鋪子沒有分開。這些鋪子金家四房都有股份,就連已下落不明幾十年的二老太爺那一支也佔著股,這還是金老太爺的父親在世時定下的規矩,二房一日沒回來,就不能當他死了,二房每年在鋪子裡拿的分紅全部由金家幾位叔伯輩保管,就連東府西府的兩位老太爺都不能插手。
金老太太掌權後,給了金炳善兩家鋪子,但也只能是管理,鋪子還是整個金家的。
金炳善動用的就是這兩家鋪子的錢。
看到母親如此擔憂,金炳善和周氏交換了一下目光,這是第一步,第一步就是要讓金老太太擔心。
“母親,來年三月便是您的整壽,兒子想給您做得體面,不讓東府西府的老太太們比下去。”
其實,就是金炳善不用如此煸情,金老太太也能百分百原諒他,如今再丟擲這麼一個孝順的名目,兒子的事,金老太太就不能不管。
只是金炳善和周氏太瞭解金老太太,疼兒子歸疼兒子,讓她拿出自己的私房錢給兒子填窟窿,她是不會做的,金家不同往昔,金炳善虧空的不是幾百兩的小數目,而是整整八千兩!這麼多銀子,金老太太也拿不出來,要拿也是拿別人的錢,比如說金玖的。
“母親,眼下有個山西的客商,想在京城置處宅子,看上了槐蔭衚衕的那一處,價格開到一萬兩,母親您看這事。。。。。。”
不用自己掏錢,又能有銀子填窟窿,金老太太鬆了口氣。
可是這件事遠遠不是金炳善和周氏想得那麼簡單,金老太太也不會做讓人抓把柄的事。她讓人叫來了金玖。
“玖哥兒,如今小媳婦回來了,你是想和小媳婦住在又舊又破還鬧鬼的老房子裡,還是住到又大又漂亮的新房子裡面啊?”
金玖眨眨眼睛,撓撓頭:“小媳婦要住新房子。”
金老太太滿臉慈愛,連周氏都佩服婆婆會演戲,演得就像真的一樣。
“那你在這上面簽上名字,舊房子不要了,等到玖哥兒和小媳婦成親時,咱們就住新房子。”
周氏連忙拿出準備好的文冊,只要金玖在上面簽上名字,即使這件事捅出來,別人也沒有話說。
金玖簽了名,這事就是他同意的,至於賣宅子得來的銀子去哪裡了,金老太太有的是理由讓這銀子來無影去無蹤。
金玖面前放著筆墨,筆是狼毫筆,遠不如林安兒送給他的那支精緻。金玖看看手裡的筆,又看看面前的文冊,他揚著腦袋看著屋頂。
金老太太和兒子媳婦對望一眼,金玖什麼都忘了,可是還會寫字,這件事不止三個人見過。
“玖哥兒最聰明,祖母知道你能寫出很漂亮的字,就連衍聖公家的小公子都比不上你。”
金玖衝他咧嘴一笑:“會寫會寫,我會寫。”
說著,他真的提起筆,在文冊上認認真真地寫起來,寫完了,他把文冊往旁邊一推:“寫好了。”
金炳善大喜,上前一步,拿起文冊,頓時傻了。
只見上面清清楚楚畫了一隻鳥!
當然這隻鳥毫無畫功可言,一看就是小孩子的塗鴉之作。
金炳善怒了,這小子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掄起拳頭朝著金玖就打過去,園子裡都是老太太的人,老子打死你也沒人知道。
金老太太原想阻止,可看到文冊上的小鳥,便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眼看金炳善的拳頭已經到了金玖的面門,金玖本能地躲開,金炳善的拳頭打空了。
‘
金玖已經十三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