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難以招架,馬文才這麼看他做什麼,罪魁禍首還在逍遙法外呢,就算告誹謗也告不到他頭上去啊。
馬文才此時的眼神灼然,莫名的熟悉,梁涼不由想起過去那些相依相伴的時光歲月,那些溫柔的情懷,沒有綿綿情話,也叫人心動。
他心潮澎湃,朝前走了一步,不由伸出手來,像他過去做的無數次一般,他將手交到他手中,他牽著他走向床笫,他們熱烈糾纏,交付彼此……
梁涼等了很久,那個人並無動作,他直直望向那人眼底,心內一片茫然。
過了一會,梁涼收回手,將手籠在袖中,他終於沒能等到那隻手。
那人的眼光漸漸平靜下來,無波無瀾的,彷彿什麼都未聽到,王藍田在一邊緊盯他半響,他全當沒看到他,只形式的道明來意,問了幾句梁涼的身體狀況,提了下樑山伯與祝英臺,便匆匆告辭。
梁涼關了房門給自己倒了杯水,在王藍田面前晃了晃。
王藍田正發著呆,“給他聽到了……”王藍田自言自語,“他一定聽見了,聽見我罵他呢,只是他怎麼沒來找我麻煩?”
梁涼撐不住笑了,“怎麼你很期待他找你麻煩?”
王藍田跳起來,“這廝陰險的很,他這才故意不挑明瞭,想是等我放鬆戒備,好暗地裡給我下絆子。”
“你啊,”梁涼笑話他,“小人之心,馬文才不與你計較,你倒自己惦記上了,非得他好好揍你一頓?”
王藍田刺蝟似的扎人,“我是小人?哼,全天下就他一個君子!我還不信了,他這個君子能裝到何時?”
窗外沙沙一聲響,王藍田聽到動靜,猛的看去,梁涼走過去朝外探了下,回頭關窗,“只是風吹動草葉,沒別人。”
這話原本是安慰,聽在王藍田耳中卻是另一番意味,他凶煞的瞪著他,“梁涼你說我怕他,你說我王藍田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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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輕輕的一個吻 。。。
梁涼弄巧成拙,被這話噎住;不由放柔聲音,“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這麼想啊。”
他越說的輕柔,王藍田童鞋的火氣越上來,一時間只覺得旁人的話處處是諷刺,便耍起少爺脾氣,冷了臉就甩門而去。
王藍田這一去,似和他賭氣般,許久不再上門,自此梁涼越發無聊起來。
養病的這些時日,他每天一個人對著鏡子,望著銅鏡裡那張憔悴的臉發呆,初見這張臉他還真嚇了一跳,面色發黃,瘦的脫形,抬起手臂看,瘦的跟棍子似地,來看望他的人紛紛勸他好好休養,別和自己過不去。
梁涼搖搖頭,是他們自己想岔了,他梁涼不是自虐的人,他不會為了一段被遺忘的感情要死要活,他只是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說巧不巧,他每日在屋裡捂得發黴,這不,有訪客到了。
只是那客人看上去不甚相熟,梁涼盯著他的臉好一會才隱約有點印象。
這人長的不錯,不,應該說是很不錯,一副小白臉的樣子,舉止也斯文的很,這樣的人他見過一眼往往不會忘記。
是了,他想起來了,是那個人,尹子灝。
傳說中的杭州知府尹大人。前些日子時常伴著師兄左右的人,有好一陣子沒見著了,只是這人怎麼想起來來看他了?
他正納悶著,不知對方是否來者不善。
尹子灝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一句話打消他的苦思,“不必擔心,我來只是盡朋友之誼,別這樣看我,我對你絕無非分之想。”
梁涼絕倒,他對他自然無非分之想,見了師兄那般人物,任何人都知如何選擇。
他咳了一聲,“尹大人,你來究竟所為何事?”朋友之誼?他怎麼不記得他們何時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