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彌射推翻。
就在那一年,即便他是彌射的族兄,也異常心狠手辣地殺掉了彌射的二十多名子侄。
阿史那彌射因此被迫投降於大唐,但可笑的是,阿史那步真並不得人心,在西域無法立足,很快也不得不投奔大唐。
這兩方在後來多次並肩作戰,到如今也是地位相當,但彌射從沒有哪一天減少對於步真的提防,唯恐他再有不軌之舉。
作為敵人,他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阿史那步真到底是個什麼脾氣。
要說他會全無一點目的地向蘇海政示好——絕無可能!
這種明顯是心存鬼胎的往來,就連卓雲這個局外人都看得很清楚。
卓雲問道:“你覺得這兩方有所聯絡,或
者,沒有聯絡,但是安西都護更偏向於你那位族兄,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嗎?”
顯然沒有!
阿史那彌射不怕和阿史那步真正面較量,但他怕這個慣來喜歡用借力打伎倆的族兄,現在是扛上了大唐這面大旗,想要將他給剷除。
卓雲留意著對方的神情,見他的表現一如自己所料,繼續說道:“不過你其實可以放心,朝廷讓你兩位既算盟友又算仇家的人待在一起,就是讓你們彼此制衡,怎麼會突然出兵將你所在的一支剷除。”
“這是大唐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同樣出自突厥,血緣關係更為親近的阿史那步真都能對著彌射舉起屠刀,卓雲又何必對彌射存有什麼憐憫之心。
她之所以選擇站在彌射這一邊不過是因為,此人從身份到名望上都要比另一頭高。
阿史那步真可以死,阿史那彌射一死,這西突厥殘部就要亂了。
“那你覺得他打算怎麼做?”彌射沉聲問道。
“沒記錯的話,龜茲因鐵勒不安而有所異動,原本該當由我們這邊的駐軍出動平叛,但安西都護以事情發生在他眼皮底下為由主動請纓,並且讓你二位發兵協助。這場發兵會在一個月後。”
阿史那彌射答道:“不錯。”
卓雲又問:“舉兵途中還會經過你的屬地,完成最後的人員聚集?”
“正是。”
卓雲笑了笑,將信紙從阿史那彌射的手中扯了回來,“那我看你得當心了,萬一當他身在你的地盤上時忽然狀告你一句謀反,出於保命的想法,難保安西都護不會在未能進行查證的時候,就先將你處死。”
“反正信上也說了,他阿史那步真手腕了得,在西突厥內部的權勢日盛,但依然心向安西都護、心向大唐。沒了你,他也能確保西突厥不會生亂,而且依然是大唐臣民。”
卓雲說得輕巧,可這樣的一番話聽在阿史那彌射的耳中,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彌射死死地咬著後槽牙,從嘴裡憋出了幾個字,“他怎麼敢!”
但在說出這四個字的一瞬間,他的心中其實又因為過往的殺子之仇,有著一個和他出口之言截然不同的答案。
阿史那步真怎麼不敢!他敢得很!
此次隨同蘇海政出兵臨時平亂,因出兵規模不大的緣故,兩方最適合的表現,就是各自都對那位安西都護敬而遠之,幫他完成了這項公務就行。
可阿史那步真的表現,卻分明是另有所圖。
他何必在這等微妙的時候表忠心!
阿史那卓雲語氣從容:“當然,我沒有和你聯手的意思,這對你我都沒有好處,但是我很清楚,你活著,更有利於邊境安定,所以我不會讓阿史那步真加害於你。”
“你要什麼?”阿史那彌射終於用愈發慎重的目光,打量起了面前這個才只有二十幾歲的姑娘。
現在看來,她能成為行軍副總管並非只靠著背景關係,也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