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李清月一頭黑線:“你不會還覺得,這是什麼需要發揚光大的傳統吧?”
這話若是說到阿孃的面前,也不知道該當說,應當將其歸咎於主動給妹妹搭把手的李旭輪,還是應該將其歸咎於開了個好頭的安定公主。
以至於當李清月從旁取過紙筆,要將太平和婉兒在她這裡的訊息告知於阿孃的時候,又覺有點難以下筆。
她想了想,乾脆將信寫出了兩份,其中一份送到外祖母那裡。
李長儀探著腦袋往桌案上看,就見姐姐在信中,為她打著探訪外祖母的理由偷跑做了個解釋。又在後頭說道,她必定會對妹妹好好教育一番,那麼等到開春回返長安的時候,正好給外祖母看看對太平的栽培成果。就是……還請外祖母千萬幫忙在阿孃面前美言兩句,萬一阿孃生氣,還能幫忙攔上一攔。
“外祖母會幫忙求情嗎?”李長儀眨了眨眼睛。
李清月順手用筆端點了點她的眉心:“外祖母年紀大了,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子女有成,你雖然這次魯莽了一點,但也不失為想要上進,此次若能將所見所聞都給記下來,也算是明年給她老人家送去的禮物。”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賀蘭氏嫁給了高寶藏,姨母又在賀蘭敏之和親大食的數年後放下了心中的種種芥蒂,讓楊夫人少了不少需要操心的親戚矛盾,以至於時至今年,她雖是因年歲漸長而身體虛弱,但真要說的話,比小她十幾歲的許敬宗都要看起來健康不少。
阿孃權勢日盛,天后之尊愈發一呼百應,說不定還能讓她老人家因為心情愉悅而延壽幾年。
李長儀賣力地點了點頭:“我明白,我會留在這裡好好學的,到時候就將此次收穫都跟外祖母說!”
她又見姐姐在另一封信上給阿孃寫道,旭輪既遙領單于大都護,也不該只將扈從用在送妹妹偷跑出門上。
作為一個合格的李唐親王,天后所出的皇室貴胄,不能只寄希望於妹妹能夠追隨上姐姐的腳步,自己也得拿出點奮鬥的架勢來。
“阿姊,我覺得……”
“怎麼了?”李清月挑眉發問。
李長儀收到了姐姐這道危險的目光,當即搖頭:“沒什麼沒什麼,我也覺得我們不在長安的時
候,阿孃應該多關心三哥一點。”
什麼?李旭輪在告訴她阿姐早年間經歷的時候,沒有敦促妹妹跟上姐姐腳步的意思?
阿姐說有那就是有!
總之,希望三哥自求多福!
有三哥在前面頂著,想必等到她跟著阿姊回到長安的時候,阿孃的怒氣也已經消耗殆盡了。
至於阿姊為何在幫忙甩鍋這件事上也如此熟練,還能找出個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李長儀覺得,這可能就是過來人的經驗吧。
不過這句話,只要她這個聰明人自己領會到就夠了,還是不必跟阿姊說了。
對於李長儀來說,頭一遭以這等方式出門,還得到了阿姊批准,激動的情緒早已充斥了她的胸膛。
在次日,她便換上了一身更為方便出行且不起眼的衣服,隨同上官婉兒一併到了負責登記開鑿河道人手的地方。
負責押送梁州那頭的糧草抵達此地的宗秦客若是算起關係來,還能被太平稱呼一句表兄,正好被李清月安排做了太平今日的嚮導。
“我今日需要做什麼?”李長儀精神抖擻地發問。
宗秦客滿臉堆笑,讓跟在李長儀後頭的上官婉兒總覺對方看起來有些過於諂媚了,但對方說出的話倒是在公事公辦。“安定公主的意思是,今日先請太平公主跟著體驗一番,抵達此地的流民能拿到多少東西,若想在沿河新田重獲居所,又需要完成多少距離河道的清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