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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李元謹這個皇叔是完全指望不上了,李貞直接下令,讓被他提拔為大將軍的汝陽縣丞帶著相州府兵出戰。
這些府兵自他擔任相州刺史之時,便在他的麾下效力,又先一步穿上了最為精良的甲冑,合該在此刻的兵車交戰中扛住對面的攻勢。
但在他們的對面,那些被臨時徵發的河南道府兵,簡直像是一群瘋子。
面對著兵甲精良計程車卒氣勢洶洶襲來,隨著軍旗的指向,他們沒有任何一點退縮與逃避地朝前推進。
相州府兵所形成的刀鋒之勢,在撞向著黑浪時,就這麼被瓦解在了浪潮之中,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一點以攻代守的作用。
李貞含怒咬牙,看到的卻是那些敵軍直接將來犯隊伍的人馬全部砍殺殆盡,而後像是領到了什麼天降驚喜一般繼續呼和著前進。
好在,他這一邊也並非全無反抗之力。
當他轉頭朝著軍中的其他隊伍看去時,就見除了渙散後退的隊伍之外,還有另外一路兵馬,正在李元嘉長子李撰的帶領下直取敵軍側翼。
雖然對方沒有聽從他的軍令行事,甚至是趁著他這頭損兵折將才找到的進攻機會,但在那一路兵馬行動的當口,李貞也暫時無暇顧及那麼多的東西。
倘若那頭能打出點名堂來,或許他們這邊就能站住腳跟,重新聚攏人馬發起反擊了。
但李清月又如何有可能給他留下這樣的機會。
李撰所帶領的兵馬還未能抵達側翼,就已被一隊騎兵攔阻在了當場。
居於中軍的太子端坐馬背,並未有所動作。那些由她手下精兵統領的騎兵卻已刀戟寒芒直指李撰而去。
韓王李元嘉精通文墨,倒是對這個兒子
() 的騎射功夫並未鬆懈於管教。
可在這些真正廝殺於戰場多年計程車卒面前,他這點至多用於打獵的騎射工夫,哪裡能夠起到什麼作用。
在這側翼交鋒剛剛展開的時候,他在箭雨和騎兵的衝鋒中就已然顯示出了左支右絀的架勢。
然而到了此刻他才想要撤離此地,顯然已經太晚了!
更何況,李清月給這些士卒下達的指令裡,只有一條準則——
皇親國戚也好,世家貴胄也罷,沒有哪個人是不能被誅殺的。
若能有幸殺了親王,那就按照上功封賞!
她從未讓自己的許諾對士卒失言,今日也是同樣的。
李撰正想調轉馬頭,已有數名士卒所結成的隊伍撕開了在他面前的庇護。
而其中所乘馬匹最為精良,兵器最為鋒利的那一個,便承載著同“火”士卒的期待揮刀而來。
李撰面色慘白地舉兵迎接,卻在慌亂之間難以讓自己保持住對馬匹的駕馭,那一記沉重的刀砍雖然沒有割下他的頭顱,而是撞在了他的刀兵之上,卻直接將他自馬背之上拍落了下去。
緊隨其後的一記長刀本就距離他不遠,直接調轉而來揮在了他的身上。
從李撰落馬到身死,快得有些不可思議。
而那些隨同他出戰計程車卒,在將領身死的迎面打擊前,根本難以做出任何一點有效的還擊。
自越王李貞所在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片血色隨著李撰的消失出現在了戰場之上。
而那一支騎兵也已毫無停留地在轉向的軍車掩護之下,朝著他們這一邊衝殺而來。
目標,正是距離他們最近的世傢俬兵。
李貞滿懷希望地朝著那頭看去。
他倒也不指望他們這邊能直接反敗為勝,只求這些看起來就久經訓練的壯士能阻遏住敵軍的腳步。
但他大概是沒有這個如願的可能了。
在突然響起的擂鼓進攻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