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想哪兒去了,連忙回道:“不是您想的那樣。她是將從藏地還朝任職的文成給騙成自己的老師了。”
“至於為何說騙……”
武清月像是想到了先前的情形,搖了搖頭,這才接著說了下去:“您是沒見到那個場面,她若是主動拜師也就算了,和文成一併上門來的時候,還是文成更主動要收這個學生。”
倒是安童小朋友揣著手在旁擺出了個乖巧的樣子,在敲定了學習授課的計劃後承諾會好好跟著文成學習。
等到將老師送走了之後,她才跟武清月報備,她是怎麼一邊表現出自己的聰慧,一邊隱約透露出自己對藏地的嚮往以及對雪域高原危險性的誤解,讓身處京中編寫地方治理手札的文成乾脆決定,暫時將她的教育接管過去。
“她倒是沒說自己想出遠門,但有些話不說的效果比說了還好。”武清月都要被氣笑了,“昨日文成還跟我旁敲側擊,說下次若有遠行征戰,別給安童帶奇怪的紀念品。”
這孩子又好巧不巧長了張純良至極的面貌,既有年齡小的優勢,還一向嘴甜,好聽的話從不吝嗇,換了是誰放在文成那個位置上都頂不住。
就是被甩鍋的太子殿下有點鬱悶,決定哪天一定要帶文成欣賞一下她那學生的經典操作。
相比之下,韋懷瑾韋懷瑜雖也是聰明早慧的孩子,在安童面前應該還是隻有被人拿捏的份。
武曌聽明白了這句話外之音,沉吟了片刻後回道:“但文成確實是最適合安童的老師,在這一點上她沒有選錯人。”
“不錯。”
安童當然沒有選錯人!
武清月認同道,“文成久居邊地,推行教化、發展民生大多是從零開始,若是將這些撫民之道用在他處,也各有借鑑意義。安童的啟蒙自此開始,不怕她仗著天生
() 機敏、地位超絕,以至於將來目下無塵,任性妄為。文成修書成冊的同時,讓安童在旁見證整理,也比尋常的教學好上數倍……”
“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武曌拍了拍女兒的手。
母女扶持而過二十多年,足夠讓她輕易地自武清月的未盡之言裡,看出她還想要說出的話。
安童本可以等到祖母和母親將老師帶到她的面前,卻先讓老師主動請纓來教,實在是個很有想法的孩子。這樣的繼承人自然要比循規蹈矩的孩子難以教導得多。
武清月也是第一次扮演母親的角色,甚至比起在外征戰還要難以保持平常心。
但對於武曌來說,歷經千帆,已能說出一句從容的勸慰了。“我們如今都比當年多了不止一個選擇,與其為了還沒發生的事情發愁,還不如先想想當下。”
起碼在如今的時局之下,又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安童的成長,絕不會讓她有朝一日走上她那幾個不入序齒的叔伯的路子。
那剩下的,也不過是各人性情差異而已,沒什麼好擔心的。
“也對,”武清月揚眉,“還是先想想嵩山封禪之事吧!自從阿孃將訊息透露出來,想為您開道修路的人可不在少數,那些人沒法見到您,就陸續找到我這裡來了。”
要不是太平近來取代了朝集使的身份南下督查去了,估計也逃不了門前多出一批訪客。
“那她們可算是來遲了。”武曌回道,“這件事我還是打算交給你來辦。總不能……”
她意味深長地朝著女兒看了一眼:“當年你為他開道,今日卻將這等大事假手他人吧?”
武清月:“……”
這事她是本就打算應下來的,但皇帝陛下這個語氣,怎麼就聽起來這麼較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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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孃?”
武清月循聲抬頭,還沒來得及收起臉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