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年間的災情過後,天下依然有一陣動盪。
聖歷年間先有牛疫發生,各地耕牛損失慘重。
雖因神都尚藥局培養過一批用於預防人畜疾病感染的獸醫,儘快領受朝廷敕令前往各地,但損失的就是損失了,要將新的一批耕牛重新培養起來,對於朝廷分立於各地的官田來說不難,對於那些可能一頭牛就是全部財產的百姓來說,要恢復過來元氣,卻一點都不容易。
後又有河北道河南道大風大水。
固然因黃河故道在早年間就開墾作新田灌溉渠道的緣故,動身前去治水的武燕客並未讓災情發展到溺死者甚眾的地步,卻也依然無法阻止災情給了兩道百姓以莫大的打擊。
就算時至今日,天下貿易興盛,到了銅礦的開採與貨幣的鑄造無法輕易滿足要求的地步,令紙幣開始萌芽——
就算自武周建立以來,朝廷便不遺餘力地發展官學,提拔寒門庶子,甚至是連寒門都稱不上的黔首,以對抗世家貴胄的勢力,也已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武清月可以斷定,當聖神皇帝封禪於嵩山的訊息對外傳遞出去的時候,對於天下百姓,尤其是那些需要服役的百姓來說,能拿到的實質好處依然遠遠少於那些身居上位之人。
天子賜福也不能帶來本質的改變,依然要靠著書籍的推廣和輕工業的發展,將那些潛移默化的改變送向千家萬戶。
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是讓此次田獵與封禪,儘可能少地給沿途百姓帶來負擔。
或者說,讓更多的羊毛從那些最肥碩的羊身上來出!
……
韋懷瑾認真地往面前的賬冊上又記了一筆,而後抬頭看向了前頭的人影。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上了賊船。
前兩日她和妹妹大氣也不敢喘地面見完了聖神皇帝,將益州各地以她們眼睛所看到的情況彙報到了對方的面前,便被接到了太子東宮之內,也見到了這神都洛陽中另外一位地位特殊的人物。
正是那位太子長女,武容壑。
相比於氣勢驚人的聖神皇帝和太子殿下,武容壑還真如她這個名字一般,在第一眼見到的時候,給人一種溫吞柔和的感覺。
但若真以為她是受到了太子
良君的影響,加上年紀正小,就有些好糊弄,還格外和善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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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懷瑾又往前看了一眼,正見那些被送來與安童同行的“童軍”們各自被歸攏在她身邊,都已一改來時的不情願,反而已是個個乖順的模樣,只為了等到那位主事人一句認真的讚揚,不由扯了扯嘴角。
她那個沒到神都之前就想在此地嶄露頭角、引領風尚的妹妹,更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變成了小殿下的頭號保鏢,這會兒正為自己多能統領幾個“下屬”而滿意地昂起了脖子。
至於她……行吧,她是主簿。
一個主簿就算看出了什麼東西,覺得自己像是唯二的明白人,也最好還是先做好自己的本分。
更何況,她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
此次小殿下隨同籌備嵩山封禪要事的太子出行,被太子安排了兩件事。
其一,是押送一批物資抵達修築前線,犒勞慰問府兵。
其二,是觀摩沿途農田秋收情況,將所思所得成文匯總,以課業的形式送到太子殿下的面前。
因早年間英國公武敬業也曾有過這等下放考察的經歷,在聽聞了太子殿下的安排後,果斷將他九歲的次女送到了小殿下的身邊,一併參與這項“課外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