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將禮物補上。”
閻立本聽到這話信不信不管,反正禮數他是盡到了。
李衝寂也選擇性地無視了在正月初五的朝會前,閻立本朝著他投來的白眼。
當陛下的詔令宣讀於朝堂之上的時候,他也更無一點多餘的閒情逸致去關心此事了。
那當先的一條,正是對於安定公主的加封。
“安定公主英圖冠世,妙算窮神,伐暴除兇,無思不服……遂有邊境安寧,海內戰歇,功在社稷。宜冊為鎮國安定公主,令有司擇日備禮冊命,主者施行。”1
李清月上前:“臣叩謝天恩。”
並不僅僅是李衝寂,當那“鎮國安定公主”六個字砸在眾人耳中的那一刻,能夠維繫住平靜的,恐怕不是如同閻立本一般早早獲知其中內情,就是真已到了凡事都看開的年紀!
鎮國——安定公主!
這“鎮國”二字的分量何其之重啊。
就連當年威望尤在皇儲之上的秦王,都不曾能夠得到這樣的兩個字。
就連為李唐出生入死的將領,也大多是在死後才能得到“輔國”這樣的追封。
可現在,就是這樣的兩個字,落在了這位還不滿二十歲的李唐公主身上!
而天皇陛下的詔令居然還不曾結束。
他努力壓制住了幾分面上的慘淡顏色,開了口:“自今日起,若朕病情再有反覆,難以決斷朝政,軍國大事——兼取天后與安定公主進止。”
“陛下何必……”
李治擺了擺手,打斷了禮部尚書的關切發問,“讀另一份聖旨吧。”
他到底是為何會做出這樣一條決定,又曾經和安定公主以及天后都發生了何種激烈的碰撞,下面的這些人大概不可能知道。
他們只知道,這句“兼取天后與安定公主進止”,是天皇陛下一邊更進一步地確保了天后的位置,一邊為安定公主的這個“鎮國”之名,做出瞭解釋。
陛下病了,也很有可能會因為風疾的緣故活不長久。
那麼與其等到突然倒下之後爭權局面一團大亂,還不如先一步將這個決策權的歸屬給商定下來。
可對於同在朝堂之上的有些人,比如說霍王李元軌來說,陛下的這條詔令,卻簡直像是在往歪門邪道之上越走越遠。
若真需要留有輔佐社稷以防動亂的重臣,縱然不能再像是先帝一般留下了長孫無忌和褚遂良這樣的禍患,也絕不能完完全全將其交到了女流之輩的手中!
眼下二聖臨朝已是勢不可擋,怎麼還要多出一個鎮國安定公主。
若非此前因為西藏都護的事情,他已經和安定公主起過爭執,也見識過她在嘴皮子上到底有多利索,李元軌是真想站出來問問,陛下以公主預定為託孤重臣的決定,是否下達得過於草率了!
偏偏就是在他這義憤填膺、情緒激盪之時,他聽到了隨即響起的宣旨之聲。
而這份聖旨的分量,竟是絲毫不在敕封安定公主為鎮國公主之下。
應該說,還猶有過之。
只因那宣旨之人念出的,竟是這樣的一句——
“門下:承廟祧之尊,固邦國之本,重其緒業,貞以元良,斯今古之通制也。乃者東宮曠位,巳涉月時……”2
這話一出,朝臣之中原本還有些左右張望的動作,都在霎時間全部停了下來,各自面容正色向前垂首。
“廟祧之尊”“東宮曠位”的說法,讓他們之中哪怕再是愚笨之人,都不會聽不出這到底是一道什麼聖旨。
這是要重新立一位太子!
雖然他們無法從陛下此刻的表現中看出,他為何會讓那道鎮國安定公主的敕封,放在了冊立太子的詔書之前,不明白他為何要在讓太子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