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頓時引來了一片朝臣的響應之聲。
可在此時,又忽然有一人走了出來,“臣以為不可。”
裴炎皺了皺眉頭。
這站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右相劉仁軌。若論在朝堂之上的話語權,劉仁軌顯然要比他不知高出多少。
劉仁軌心中嘆了口氣。
對於今夜的突變,他雖早已在此前做出了準備,卻還是不免在聽到這些親王聯手起兵,天皇又以這等方式歸天的時候,感到好一陣的唏噓。
可再如何唏噓,話還是要說的:“諸位當真覺得,周王堪配天子之位嗎?”
眼見裴炎有意辯駁,劉仁軌當先一步說道:“你莫要同我說什麼,他是天皇天后所出僅剩的兒子!若非周王屢屢避讓,自認自己不能承載群臣與百姓的厚望,天皇陛下何至於沒能儘早定下太子之位,竟令宗親與廢太子有此邪念,直接逼宮篡位!”
“可他……”
“他年紀尚小也不是理由!”劉仁軌眉峰冷對,打斷了裴炎的話,“恕我直言,天皇陛下身體欠佳,對朝政放任,惹得今日變故,若是周王在位,以他這等逃避的脾性,如何能保證,不會在將
來重蹈覆轍?”
劉仁軌終究是親自上過戰場的人(),在此刻近乎斥責的姿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根本不是裴炎所能正面抗衡的。
裴炎也沒法回答上劉仁軌的這個問題。
甚至在朝臣之中方才的響應聲裡,也有著這樣的一番疑慮在其中蔓延。
周王提前折返長安,明擺著是個明哲保身之舉,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真的能這樣快地自父親和兄長的死訊中緩過來,承擔起君臨天下的重任嗎?
新天子即位之後的第一件事,還是要對那些反叛的親王下達進攻的指令啊。
劉仁軌已振振有詞地說了下去:“老臣倒是覺得,若要在向叛賊進攻之前先有新君坐鎮,倒不如讓鎮國安定公主來做。”
群臣之中的響應之聲,倒是比起先前說起周王繼位的時候,要更為響亮得多。
但公主繼承皇位的這句話砸在朝堂之上,所掀起的反對之聲,也同樣要比方才激烈得多。
在這大殿之上,頓時多出了不少竊竊私語。
有一個聲音就當先跳了出來,直截了當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右相,你是安定公主的老師,說出這話,難道沒有一點私心作祟嗎?天下何曾有過公主繼承皇位之事!”
劉仁軌銳利的目光當即轉向了郝處俊:“那敢請足下說說看,若要比較文治武功,到底誰能和安定公主相比?”
“還是說,你又要如同當年教導廢太子一般,只會說什麼禮教二字?”
郝處俊的臉上一陣青白交錯。他更是發覺,在劉仁軌說出這話的時候,天后朝著他投來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雖然彼時天皇天后封禪,前太子李弘對天后擔任亞獻之事做出規勸,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但若真要在此時重新來翻舊賬,他必定討不了好。
哪怕外敵當前,天后手握那等能將叛軍從洛陽逼走的利器,應當也不會介意先將他給除掉。
他心中焦慮不已,便並未留意到,三兩句話間將他給堵上了嘴的劉仁軌,神情卻並不那麼好看。
在郝處俊閉嘴的同時,劉仁軌也將眼神在殿中逡巡了一圈。
他發覺,在那句文治武功的比較丟擲來的時候,依然不乏有人擺出了欲言又止或者沉默以對的樣子。
哪怕他們並未像是郝處俊一般直接跳出來反對,但若是在這殿中來上一場不記名的投票,問及他們是否支援安定公主坐上皇位,他們給出的答案一定會是否。
可劉仁軌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