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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不起眼的小刀,她都掛在屋裡頭天天瞧著。如果想知道她心裡有誰,只需在她日日起居的地方看上一眼即可。

城澄心中一沉,腦海裡只有倆字兒盤旋:要完。她遲疑著原地不動,竭力尋找託詞:“那個……我屋裡有點亂,不好見人。”

裴啟紹瞧她那反應,就知道是叫自己猜中了,冷哼一聲,攥住她的手腕就往後院走。她的家,他並不陌生。她爹爹死的早,當年她孃親忙著操持生意,城澄貪玩,就整日在京城裡亂竄,這才叫他遇著。那時候兩人年紀都小,常常偷偷摸摸地來孟府私會。那樣的事情換到今日,他當然不會再做,可就是那樣荒唐的歲月,卻叫人無比的懷念。

到了她房間,裴啟紹一腳踢開房門,入目所見的便是一幅極為刺眼的畫。畫上之人,不是宋行霈是誰?他回頭冷冷看她一眼,寒聲道:“你還想說什麼?”

他本就是佔有慾極強的一個人,當年就要求城澄這個那個,什麼不許天天拋頭露面啦,不許和別的男人說話啦,不許這個那個的,比她爹孃還要多事。城澄嘆氣:“要說我和行霈之間有點什麼,我們認識那麼多年,早就該有了。不過朋友之誼,你又何必把我們想得那麼不堪呢。”

那幅畫,是行霈親自畫了,賀她接手紅袖招的。她怕掛在坊裡,叫外人看見太過招搖。再者紅袖招客人多,回頭誰喝醉了酒鬧事,要是給弄壞了,豈不是辜負了行霈的一番心意。她就叫人給裝裱好了,帶回了家,卻沒想到會埋下今日的隱患。

裴啟紹冷笑道:“那好,朕有意把皇姐下降給宋行霈,你怎麼看?”

原來京城裡的傳言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確有其事。這事沒得商量,城澄當然要笑著回答:“一個天家貴女,一個青年才俊,自然是天造地設,舉世無雙。”

他緊緊盯著她的眸子,試圖從中發現一點撒謊的痕跡,卻不知是她的演技太過高超,還是當真實心實意,叫人看不出一點端倪。裴啟紹長嘆一聲,不知是無奈還是鬆了口氣,將她摟在懷裡:“那你呢,你可願跟著朕?”

城澄的心臟,突然間漏跳了一拍。她慌亂起來,聲音都發虛:“你別這樣……我才剛回來,讓我好好想一想。”

她沒有斷然拒絕,便是有希望。裴啟紹並不甘心,但也不好將她逼得太緊,只得妥協道:“好吧,今日你喝了不少酒,早些歇息。”

城澄點點頭,把他送出門,草草洗漱過後便睡下了。她頭疼的厲害,方才不過強打精神應對他罷了,這會兒一挨枕頭,便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她每晚都會做夢,今晚也不例外。不過不同的是,今夜的夢似乎太過真實。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夢到了裴啟紹,夢見他像晚上那樣將她困在身下,親吻著她的臉……她驚出了一身冷汗,想要掙扎,卻怎麼都掙脫不開。夢裡的人偶爾也會有意識的,城澄混混沌沌地想著,她大概是被靨住了,醒了就好了……

可是等她醒來才發現,裴啟紹竟然真的躺在她枕邊!

她驚惶地尖叫一聲,本能地抱住被子,拼命地往角落裡躲。他被她吵醒了,睡眼朦朧地看她一眼,伸手企圖將她撈進懷裡,卻是撲了個空。

城澄聽見他迷迷糊糊地說:“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她卻整個人都嚇醒了,驚懼交加,渾身顫抖,不能自已。不知過了多久,裴啟紹大概又睡著了,城澄方沿著床邊小心翼翼地下了地。她回頭看他一眼,見他沒有醒來,便拼了命地往外跑。

天就要大亮了,隱隱透出微光,城澄卻感覺不到希望。雪還在下,鵝毛一般,落在她的臉上。城澄赤著足,踩在雪地上,絲毫不覺得冷。因為她的心,早已經凍僵了。

宿醉過後,她的大腦有些混沌,但她還是可以思考。是她大意了,裴啟紹並沒有走,而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