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珍妃接近她可能是有目的的,還是對她產生了朋友之誼。
城澄用剛剛留長的指甲,紮了扎自己的掌心,提醒自己今日來到這裡,不是為了給珍妃關懷,而是為了她們可能有的、共同的利益。
“貴人怕是想岔了,我去景仁宮作甚?今兒個進宮,我是專程來看望你的。”景仁宮是寧妃所居的寢宮,現在珍妃倒臺,後宮就是寧妃主事,巴結寧妃之人的確不少。但寧妃性子太過溫和老實,城澄不認為她會肯和榮王府合作。
“專程?”聽她之言,珍妃感到雲裡霧裡。現在她已是個無用之人,甚至可以說是太后和蘇家的棄子,城澄還來專程看她做什麼?箇中來由,她想不明白,卻頗為好奇。“我還有什麼值得讓您看望的?”
勸勉的話,於情於理,都輪不到城澄來說。但一上來便開誠佈公,表明自己要利用她的目的,也不是城澄行事的風格。她勾唇輕輕笑了一下,並未直接回答珍妃的問題。環顧四周,意圖找塊乾淨地方坐下說話,但很可惜,並未找到。城澄嫌棄地微微皺眉,只得繼續站著,俯視著她說:“我本以為你有,但看你這副模樣,這般態度,又覺得不好說了。”
她微微一頓,故意說道:“於情,我長你一歲,是你表姐。於理,我乃親王嫡妃,三品誥命。而你不過一小小貴人,眼下你是不是該識些時務,對我恭敬些許?”
不是她故意拿身份壓人,而是珍妃眼下這種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根本無法和她談什麼合作。城澄只能用激將的辦法,把過去那個珍妃找回來。
“我的表姐,您也知道,是眼下。”珍妃剛來此地的時候,冷宮可不是門可羅雀的景兒。後宮裡的人料定了太后會來救她,一窩峰似的來噓寒問暖。再後來塵埃落定,見太后對她不管不顧,後宮裡就彷彿忽然就沒有了她這個人。再後來,來的盡是些撒野的人,為的都是往日的新仇舊怨。最過分的一個,甚至還叫她吃掉落在地上的食物。珍妃閉了閉眼,不願去想那些令人作嘔的事情。眼下城澄來,於她而言,是機會,也是挑戰。
雖不知城澄打的具體是什麼主意,至少能明晰,她此番來,是請自己幫她做事。當然,是命,還是請,珍妃覺得,要由自己的態度決定。“若您料定了我餘生就要在此度過,也不會專程來這一遭兒,是也不是?”
她一派自負模樣,彷彿篤定自己必將從這裡出去,從此等待的她的便是大好的前程。明知故問,自作聰明,不知是不是在這宮中待久了的女子,都習慣了以算計人心度日,不知不覺中就變得如此面目可憎。
“你既然如此自信,又何必問我。”
城澄看著她想,在與湘妃和良妃的鬥爭中,珍妃皆是勝者,她眼下栽了個跟頭,但有太后在,沒有人會相信她會就此沉寂,包括她自己。只是經過此事之後,她對皇帝還會心無芥蒂嗎?如今的珍妃,更像是一頭關在籠子裡蓄勢待發的猛獸,只怕她一從冷宮裡出來,這後宮就要變天了。
“因為我不知你要以何物,換我何物。”實則珍妃並沒有絲毫把握,可她一定要讓城澄以為,也讓所有人以為,她志在必得,勝券在握。唯有如此,別人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以利用她為初衷的機會,幫助她逃離冷宮。
城澄聞言微微垂眸,復又揚睫看向她,幽聲問道:“水,你為什麼會進冷宮?”
以往沒有人時,她會這樣叫珍妃的小名。珍妃明顯一愣,態度鬆軟了許多,卻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出言仍是交易:“一問抵一問。昭祉到底是誰的女兒?”
這話,她不是第一個問起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城澄早已習慣戴好精緻的面具,不動聲色地答:“自然是我的女兒。皇上妍嬪奪女,但說到底,昭祉是我親生。至於我想要什麼,很簡單,我要他們把女兒還給我。”
珍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