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的影子。找的煩了,她乾脆喊了一句:“葉婉儀!你人呢?快出來!”
葉婉儀聽見這聲音,不禁四顧去尋她,可人太多,一時竟未見城澄身影。這種時候,也只能靠嗓門喊了:“我在這兒呢!你在哪兒!”
夜色愈發得深了,黑布隆冬的。城澄循聲找了過去,瞧見那人,不由一愣,張口便是一句調笑:“天兒都熱起來了,怎麼還包裹的這麼嚴實?莫不是怕被哪家公子瞧見了,拐回家不成?”
婉儀笑笑:“我也覺得這樣太嚴實,只是我若不這麼穿,怕是要招來旁人眼光了。我自己倒不打緊,但你不同。你如今可是榮親王妃,要是被人瞧見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只怕招人閒話。“
城澄最近心情好,沒事兒就跟個傻子一樣呵呵地笑。婉儀說的話,她也不知道哪裡好笑,可是就是想笑:“你這樣的人,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和你,難道不是一路人?”
皇帝幫她安排了個好聽的身份,體面的家人,但在她心裡,閩浙孟氏說來顯赫,但終究是沒有歸屬感的。她上前挽了婉儀的手,尋了處兩邊都是樹木無旁人干擾的地方,等待星辰降臨。“嘴長在別人臉上,他們要說閒話,我們也管不著啊。何必顧慮那麼多呢。”
“是啊,我這樣的人,什麼樣的人呢,一個被拋棄的痴心女人?一個遺棄幼子的可惡女人?還是一個流連煙花的骯髒女人?呵呵,說到底不過是個可悲的女人。”說到這裡,婉儀竟是笑了,“所有人都放棄我,連天都遺棄了我,這世間,唯獨你最懂我。旁人難聽的話語我早已習慣,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城澄也覺著奇怪,姑娘們不知道都犯了什麼毛病,對著她什麼肉麻的話都說得出來。不過婉儀這話說的也沒錯,城澄的確懂她。許是因為有相似的經歷?愛別離,棄幼子,揹負著各色眼光肆意地活著。箇中滋味,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明白。
她沒有看婉儀,只是仰著頭,看天上零星冒出的幾點星子。到底是京城之內,星空並不璀璨。但與好友見面,是比看星星更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城澄笑了笑,明眸善睞:“你可別這麼說,這話讓你老闆聽見了,可不要罵你一聲吃裡扒外?”
蘇臨宴是個好姑娘,背後又有蘇穆察家,城澄才敢放心地把紅袖招交給她。她心裡自然是放心的,可見了婉儀,還是禁不住問了句:“這些日子,你和姑娘們可還好?”
她輕握住城澄的手,暖意從手心傳來,笑意柔和:“吃裡扒外?”趁城澄不留神,她突然在城澄小臂上輕輕一掐:“喲,你還真把自己當外人了。姑娘們都很好啊,一個個養的可好了。至於我,可不好了,已經太美,都不能再美了,你說這可怎麼是好。”言罷,衝她挑眉一笑,幾分戲謔。
紅袖招,城澄是輕易不會再回去了。既然轉給了人家,就該完全放手,讓臨宴安心經營。但要說把自己當成外人,那也不是。離開那裡不過短短兩年,哪裡就至於把他們都給忘了。她正要說話,小臂上一疼,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正要出口罵人,就見婉儀一副嬌媚神態,不僅迷惑了紅袖招來來往往的客人,也迷住了她的眼睛。
責難的話,自是說不出口了。城澄嗔怪瞪她一眼,揉著手臂,一臉嫌棄:“你啊,敢在我面前說自己不能更美了,真是……我也不說什麼,我就,呵呵。”
“好好好,你最美,成了吧?不說這個,你呢,你最近怎麼樣?”婉儀在紅袖招,要打聽城澄的訊息一點都不難。她知道城澄與榮王相敬如賓,沒什麼不好,但婉儀認為,這並不意味著她就一定幸福。
城澄笑嘻嘻地說:“我也很好。”冷不丁地抓起婉儀的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笑靨如花:“他也很好。”
婉儀心中一顫:“你……該不是?”
城澄柳眉微挑,側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