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齊,這幾張椅子是留給誰坐的?”
那三張椅子樣式華貴,上頭雕龍畫鳳,當是預留給最最要緊的貴客所用,卻不知還有什麼高人未曾到來,楊肅觀看在眼裡,忍不住暗自揣測。
楊肅觀正自思索,忽見身旁盧雲回首頻頻,好似不安於坐,便問道:“盧兄有什麼事麼?”
盧雲轉過頭來,皺眉道:“我見秦將軍遲遲不上山,可別有什麼事耽擱了。”
楊肅觀抬頭去看,見那卓凌昭兀自與人談笑,自不可能出廳殺人,便放下心來,微笑道:“盧兄不必多慮,仲海武功高強,復又精明多智,誰能拿他奈何?”
盧雲搖了搖頭,自行起身,道:“左右無事,我過去大門等候,也好有個照應。”
楊肅觀見他固執,倒也不便多說,便自頷首,道:“盧兄快些回來了,待會典禮開始,只怕出入會有些不便。”
盧雲一笑,應道:“這我理會得。”說著擠出人堆,急急出廳,便跓在觀門外眺望。
自西疆歸來後,秦仲海便似心事煩多,經常一言不發,盧雲看在眼裡,也是暗自擔憂。想道:“秦將軍待我親厚,便如親兄弟一般,我可要好好替他運籌帷幄一番,別再讓他這般煩心了。”打從伍定遠失蹤後,盧雲對朋友間的義氣看得更加重了,眼見秦仲海煩惱,便有意為他分憂解勞,只不知他為何心神不寧。
正想間,只見兩名男子並肩走來,這兩人身形高大,左首那人身材頗見瘦削,面目蒼老,約莫六十好幾,面上隱隱透出一股執拗戾氣,卻不知是誰。右首那人虎背熊腰,體態壯碩,神情不怒自威,正是秦仲海。
盧雲大喜,連忙迎了過去,叫道:“秦將軍!我在這裡!”
秦仲海見盧雲到來,忽地一愣,似沒料到盧雲會在觀門等候。他臉上神情有些不自在,乾笑道:“盧兄弟,你怎麼出來了?”
盧雲道:“我見你老是不上山,忍不住有些擔憂,這便出來尋你啦!”
秦仲海伸出拳頭,輕輕在盧雲胸前一敲,笑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瞧你緊張的。”
盧雲一笑,轉頭看向秦仲海身邊的那名老者,問道:“這位前輩是誰?秦將軍可否為我引薦一番?”
秦仲海聞言一怔,神情卻是有些猶豫,他嚅齧地道:“這……這位是……”
盧雲見秦仲海欲言又止,不禁微感詫異:“秦將軍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今日怎麼了?”正要相詢,卻聽那老者已自行介面,淡淡地道:“老朽方子敬。”
先前眾人在客店閒聊之時,韋子壯便曾提及天下四大宗師的名號,其中一人便是眼前的這位“九州劍王”方子敬。只是韋子壯並未提及他的名諱,是以盧雲聽得“方子敬”三字,竟不知他便是那位威震四海的絕頂高手,當下只拱了拱手,道:“原來是方老先生,晚輩盧雲,這裡給您請安了。”
方子敬聽了“盧雲”二字,倒是微微一笑,問道:“你便是仲海的參謀?”
盧雲聽他叫破自己的身分,心下登感一奇,道:“原來老先生識得在下。”
方子敬不答,只拍了拍秦仲海的肩頭,道:“你們年輕人多聊聊,我先進去了。”
秦仲海拉住了他的手,叫道:“師父!我還有話問你……”
方子敬回頭一笑,道:“此地人多口雜,咱師徒倆身分特殊,不宜多說。回頭若能見面,再談不遲。”說話間,身影一閃,已然進廳去了。
秦仲海看著方子敬的背影,忍不住長嘆一聲,神態甚是沮喪。
盧雲聽秦仲海稱方子敬為師,當即“啊”地一聲,歉然道:“原來方老先生是秦將軍的師父,方才我恁也無禮了。”
秦仲海搖頭道:“不打緊,我師父是出塵之人,從不為這等禮俗之事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