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雖不醒目,卻更顯得出塵之氣。楊肅觀向方子敬微微躬身,合十道:“晚輩楊肅觀,見過前輩。”
楊肅觀雖是朝廷大軍主將,但在武林較量之前,也不過是少林寺的低輩弟子,如何入得“劍王”眼裡?方子敬斜睨楊肅觀一眼,冷冷地道:“小朋友,你回去稟報師父,就說老方在這兒等著,請他快些出來較量。”
楊肅觀聽了這話,卻是微微搖頭,躬身答道:“不敢有瞞方老師。在下已奉家師之命,特來迎戰強敵。”
方子敬聽了這話,忍不住咦了一聲,雙眉挺起,道:“你想和我過招?”
楊肅觀躬身道:“不敢。只是晚輩奉家師之命,前來抵擋第三戰強敵,貴山不論是誰出馬,在下都需一決勝負。”
此言一出,敵我雙方無不吃驚,楊肅觀武功如何,眾人自是熟知,他昔日與崑崙山激戰,曾給卓凌昭輕輕巧巧地破去“涅盤往生”,武功大為不如,再看他年前走訪西疆,更被郝震湘打得破屋飛出,此刻面對的強敵乃是號稱“劍王”的方子敬,這人武功之高,絕不在寧不凡、卓凌昭之下,楊肅觀狂言挑戰,莫非失心瘋了不成?
楊肅觀這話既已出口,那是絕無轉圜餘地,少林僧眾自是為之聳動,靈智、靈音等僧都有不解之情。盧雲、伍定遠二人向與楊肅觀相熟,聽得對答,更是滿面驚詫,良久說不出話來。楊肅觀渾不在意,轉頭望向怒蒼眾人,道:“方丈之前與諸位約定三戰人選,此刻在下身替家師,不免違背承諾,諸位可有異議?”
常雪恨哈哈大笑,道:“去了個大高手,來了個小白痴,咱們敲鑼打鼓都來不及,哪有什麼異議?方老師快快下場,咱們今日有兔子肉吃啦!”
聽得楊肅觀狂言放話,方子敬卻是哼了一聲,雙目森然斜起,低聲道:“小子,你師父鬼鬼祟祟,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楊肅觀合十道:“方老師放心,葫蘆裡的不是毒藥,而是解藥。大家儘管放心吃。”方子敬聽了這話,卻是冷冷一笑,道:“你聽了,怒蒼山開大門走大路,不扯朝廷爛汙,我奉勸你一句,莫把我徒弟捲進去。”
楊肅觀雙手一攤,故作茫然道:“方老師的話兒好難懂。您究竟願否下場教訓在下?”
方子敬聽他說得輕鬆,反而猶疑起來。他自恃宗師身分,如何能與晚輩過招?此戰勝之不武,敗了無地自容,以他劍王的地位,又何必糟蹋氣力來打這一仗?再看天絕僧的用心,更是讓人不解,一時沉吟不止,難以決斷。
陸孤瞻雖不解他二人的對答,但心下暗暗猜測,也知方子敬無意下場。他斜目過去,轉看楊肅觀,只見這人眼神閃爍,似有無窮心機。江湖傳言這位兵部郎中詭計多端,看他這幅模樣,一會兒八成要靠晚輩身分裝死賣乖,倘若再以厲害口才僵住劍王,說不定能讓這小子拖成平手。陸孤瞻智計百出,自要提防這等下流伎倆,他束裝入場,朗聲道:“不勞劍王出馬,這碗飯我來吃。”
楊肅觀年歲雖輕,江湖輩分卻高,說來與靈智、靈定同輩,陸孤瞻若要與之動手,並無欺壓之處,不似方子敬那般樹大招風,易惹爭端。何況兩人曾在神鬼亭交過手,陸孤瞻對楊肅觀的心性習性自是熟稔,當下便有意下場懲戒此人。
靈智見陸孤瞻出場,心中暗叫不妙,這陸爺武功之強,絕不在石剛之下,兩人便要約定百招內取勝,也無不可。強弱太過懸殊,靈智擔憂之下,撇眼便朝楊肅觀望去,卻見這位師弟滿面怡然,似乎不感憂心。靈智不知高低,更不解天絕僧的用意,他咳了一聲,搖頭道:“不如這樣,靈音師弟,請你去接陸施主的高招。”
靈音乃是四大金剛之一,武功根柢雖不及天絕、靈智那般功夫,卻也是江湖上難得的高手,尤其練就“底慄車四絕手”這門禁傳奇功後,這個把月來武功突飛猛進,說不定能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