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心抽出寶劍,頓時一泓秋水閃爍在暗淡的豆光下,砭肌生寒,不由讚道:“好劍!”
只見劍柄上雕著一條飛龍,彎背老人自言自語道:“呀!呀!原來是公孫求劍的弟子,怪不得內功深湛,竟能止住�毒,半月不發,難得!難得!”
彎背老人遲慢的包紮好紫色包袱,雖見無價的寶劍及金子,卻絲毫無動於衷。
他閉目沈思,似有一件難事在他心中,無法決定,最後喃喃道:“再看看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於是他解開那白布包裡,裡面是些換洗用的衣物,無意隨手一翻,掉出一個大紙袋,紙袋內裝著文房四寶及紙張書本。暗道:“想不到還是一個讀書人。”
他忽見裡面還放著白綢緊包的小包,心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要如此隱密的放著?”
彎背老人為了確實鑑定阮偉的身份,以便決定心中的難題,顧不得探入隱私的不道德行為,拿出一看。
只見白綢上寫有墨字道:“蒼天昊昊,衰草滔滔,母影已遙,兒眼欲焦。”
寥寥數語,卻充分表現出思母的情切,哀母的傷懷,彎背老人嘆息一聲,暗暗點頭。
開啟白綢,裡面是兩隻插頭玉簪,那玉簪色呈墨綠,形狀是晶瑩發亮的雙鳳。
彎背老人一見此物就很眼熟,拿起近眼一看,每隻鳳簪上都雕著“南蘋”兩字。
不如何時,那彎背老人瘦削的臉上老淚縱橫,不時低呼:“蘋兒!蘋兒!……”
聲聲如泣,哀感莫名,他遲緩的走到阮偉床旁,蹲下身子,枯瘦的手,不停的輕撫在阮偉頭上,也不停的道:
“乖孫兒!痺孫兒!爺爺會把你的毒傷治好,一定會把你的毒傷治好!……”
原來那彎背瘦小老人竟是瀟湘妃子蕭南蘋的父親蕭三爺,在十八年前江湖上就傳說蕭三爺死了,卻不知怎麼死的,那知他竟隱居在金陵,做一個客店的賬房,實在令人料想不到。
要知蕭三爺輕功,暗器及易容術冠絕天下,在這三方面的功夫,他可齊名在劍先生,三心神君.飛龍劍客之間。
任何暗器,不菅有毒或無毒,碰到蕭三爺手上,盡皆無效,“花毒君”的毒針指套也屬暗器之一種,蕭三爺既知道毒氣的來由,當然不難診治。
三日後,阮偉才悠悠醒來,四下張望,發覺自己身在一間精舍中,已非原來所住的簡陋客房,舍外是座花園,園中老梅數十株,株株鮮紅如火,嬌豔欲滴,園子裡尚有積雪,空氣顯得十分清爽。
阮偉舒暢的呼吸幾口氣,只覺身上已無絲毫不適的感覺,再看身上也無紅腫的現象,暗道:“奇怪!我的病怎會霍然而愈?”
他卻不知,在他昏迷的三日中,彎背老人花了多少功夫與藥物,才將他治好!
當下,他翻身下床,欲站起身來,那知“咕咚”一聲,摔倒床上,才知全身仍然無力,竟是無法走動。
“不要急,好好休養數月,自會痊癒。阮偉抬頭看去,見彎背老人含笑走來,又道:“你可覺得好多了?”
阮偉心想自己的病,一定是被他治好,連忙笑道:“多謝老丈搭救,小鄙年幼無知,若非老丈,小鄙要死在花毒君手下了!”
彎背老人滿面笑容的看著阮偉,顯是心中喜愛得很,然而他既不問阮偉的姓名,也不說出自己的身份,更不與阮偉談及愛女蕭南蘋的死因。
他僅淡淡的道:“好好休養,好好休養!”
以後彎背老人每日都來和阮偉盤說數次,阮偉有時想問他姓名,以便有個稱呼,那知他道:“我年齡足可做你的爺爺,你以後就喊我蕭爺爺好了。”
阮偉心感他救命之恩,也不以為忤,整天盡是蕭爺爺長,蕭爺爺短,談些武林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