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罩住他的額頭,左右一扭,陳勝還沒來得及反應,瞬間休克。
司機瞳孔放大,望向後視鏡裡,手摸下去,抓住座椅下面的鐵棍,那邊已經衝著耳麥裡喊話。
陸強餘光瞥到,崗亭邊的交通杆正緩緩落下。他手臂支撐身體,藉助腰部力量,雙腿飛起,一腳踹在司機太陽穴上,玻璃爆裂。
他鐵棍還沒出手,已經被陸強扔下車。
陸強掌控駕駛位,甩上車門,掃了眼後視鏡,幾名保鏢正往這方向衝來。
他目視前方,交通杆已經降下一半,伴隨轟隆隆的鳴笛聲,遠處火車燈光大亮。陸強腮線緊繃,半刻不停的踩死油門,擦著交通杆開了過去。
大燈從側面打亮車廂那刻,陸強懂了盧茵那日的恐懼。
***
陳勝醒來,躺在冷硬潮溼的地上,四周昏暗,隱約能分辨是一片空曠坑窪的土路,樹葉茂密,有山也有水。
他撐著手臂坐起來,脖頸疼痛,左右轉動腦袋,瞟到個人影,驚的縮起了身體。
不遠處停著他的轎車,火兒熄了,靜靜潛伏在黑暗裡。
駕駛位車門大開,陸強朝外坐著,一條腿踩在車裡,另一條腿直直撐著地面。他手臂搭著膝蓋,指尖一點猩紅,在唇間忽明忽滅。
陳勝下意識看向四周,空空蕩蕩,他的人一個都沒跟來。他嚥了口唾沫:“這是什麼地方?”
“齊羅山。”
陳勝暗暗吸氣,這裡荒山野嶺,和巢會倉庫南轅北轍,一到晚上,鬼影子都見不著。
他神色稍現慌張:“你想怎麼樣?”
“你說呢?”他淡淡瞥著地上的人。
陳勝從前不懼他,是因為身邊跟著幾個訓練有素的保鏢,七個幹一個,他穩勝。但是輪單打獨鬥,陸強的塊頭像野獸,他卻身形細長,幹起架來,根本贏不了一招半式。不是那群保鏢反應遲鈍,只不過他千算萬算,還是低估了陸強。
陳勝心思一時千迴百轉,“我們中間可能有誤會。”
“什麼誤會。”
“我們倆本身無仇無怨,何必總是糾著彼此不放。”
陸強坐著沒動,冷哼了聲,低頭啜了口煙,彈了彈。片刻,站起來走到他旁邊,一腳踹他胸口上。
陳勝悶哼,屁股滑出半米。
陸強語氣淡淡,一字一頓的說:“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我的女人。”
他低咳:“我也是按邱老吩咐辦事,其實身不由己。”他頓了頓:“我只是狐假虎威,和你說那些狠話,就是當初有點不服氣,想氣氣你罷了。”
“是嗎?”
“邱老怕你把資訊透露給警方,讓我直接找人辦了你,我那天去找你,回來把話和邱老說了,他不信任你,非要我給你個教訓,讓你閉嘴。”
陸強腳踩他胸口:“說的是真話?”
“真話。”
“動盧茵也是他的意思?”
陳勝舔舔嘴唇:“是。”
“那看來,你只是聽命辦事?”
陳勝說:“你之前跟過邱老,他的辦事風格應該很清楚。”
陸強垂眸瞥了他半刻,把腳挪開。陳勝手無縛雞之力,任人擺弄,簡直跟剛才的囂張跋扈判若兩人。他扔了煙,兩手插回褲子口袋裡,裡面手機震了兩遍,他沒拿出來看。
陳勝藉著月光看他表情,捂住胸口緩緩站起來:“邱老是多狠戾的人物,你我都知道,他為保小震,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陸強沒吭聲,低頭點了根菸。
陳勝說:“你要不相信我,今天就直接弄死我,反正這兒也沒個喘氣兒的,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知道。”
陸強昂頭吐出菸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