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了兩個侍女、兩個太監——看來該是日常服侍原主的。
“你們幾個可是出去走了一趟把各自差事都忘了?給黃公公看座。”姜清如看著右首的小太監一溜煙的給黃得貴搬了個小圓凳,見那黃得貴半欠了身子坐了個邊,又道:“要方才那小丫頭去沏茶,怎的要等這許久?”
居中的那位圓臉侍女笑道:“今日忙亂,四歡原不曾做過沏茶這差事,素日裡都是半夏做的。”說著輕輕推一把左手邊的細眉侍女,道:“半夏,去看看四歡,也把自個兒收拾乾淨。”
姜清如看向半夏,只見她鬢髮蓬亂,嘴角處還有血汙——可見堵嘴捆綁之時是受了傷的,便道:“半夏去沏茶來。”看半夏出去了,又對那圓臉侍女道,“我嗓子疼,你陪著黃公公說話。”
那黃得貴本來以為朝華翁主留他喝茶是要問點什麼,本來準備推脫走人,誰知道卻推脫不得——便打定主意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只管拿“不知道”這三字來搪塞,卻不料對方派個丫頭來“陪說話”,一時倒吃不準這朝華翁主究竟要做什麼。這麼想著,黃得貴又往前欠了欠身,將大半個屁股都懸空在外。
圓臉侍女便笑盈盈上前,給那黃得貴行了個半蹲禮,輕聲慢語道:“翁主吩咐奴婢陪黃公公說話,是給奴婢體面。奴婢先替滴翠居服侍翁主的奴才們謝過黃公公相送之恩。”
黃得貴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旋夏姑娘言重了。奴才不過是奉旨辦事,奉旨辦事而已。”
旋夏抿嘴一笑,道:“翁主吩咐了半夏去泡茶,倒不知道黃公公喜歡喝什麼茶?下次黃公公再來,咱們滴翠居也好招待您。”
黃得貴忙道:“這可折殺奴才了,奴才這等俗物哪裡懂什麼品茶,只會用來解渴罷了。快別糟蹋了翁主這裡的好茶葉。”
“咱們這兒頂好的茶葉是沒有的,解渴的茶葉倒是還有那麼幾兩……”旋夏見姜清如臉現笑影,知道自己說對了路子,便繼續道:“下次黃公公再來,咱們就上烏龍茶,所謂‘一碗喉吻潤,二碗破孤悶’這秋日乾燥,多喝點烏龍茶總是好的。”
黃得貴見旋夏這樣說,便向姜清如謝恩,“奴才這便先謝過翁主賞的茶了。”
姜清如笑道:“你謝我做什麼?到時候茶是半夏泡的,茶葉是旋夏選的。我不過是個沾光蹭茶水的,倒是該謝謝黃公公你才是呢。”
一句話說得滿屋的人都笑了——這也是看姜清如自己笑得開心,有個湊趣的意思在裡面。
一時間半夏將茶端了上來,請黃公公吃了茶,左右打磨了小半個時辰光景。姜清如這才放黃公公去了。
看屋子裡只剩了滴翠居的人,半夏旋夏這是姜清如能把名字和人對上了的,剩下的兩個太監卻不知道叫什麼又是做什麼的了。想了想,姜清如便讓那兩個太監先退下。
“去掩了門。”姜清如看兩人將門關了,捧了杯茶慢慢潤嗓子,“過來坐下。”
旋夏半夏對視一眼,也不推辭,一左一右在姜清如旁邊坐了。
“跟著這個黃公公來的小太監裡有今日來過的沒?”
“回翁主的話,有的。”半夏想起來氣得咬嘴唇,碰到傷口疼得一皺眉頭。
“今日下午來搜東西綁人的是慎刑司首領太監趙七;不過,當時跟著趙七一塊來的小太監裡有剛剛跟著黃得貴過來的那兩個。”旋夏細細回想著,言辭謹慎。
姜清如點點頭,“這就好……”又含了一口茶,見變亂驟起驟停,半夏旋夏兩人這會子還能不亂陣腳,倒有些欣賞。她想著慢慢道:“明日或是後日,封我為四品貴儀的旨意應該就會下來——這事兒是太后、皇上、皇后一起定下來的,縱使再有變動,也不會太大……”
旋夏半夏望著姜清如,眼中都有震驚,這個訊息太出人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