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到從她身邊走過的衣香鬢影,環佩釵響,卻只覺她們離她那般的遙遠。
忽地,有人走近了她的身邊,停了下來,她的眼角掃到了一角停下來的衣飾,終於有人向她示好了嗎?因為她是受到了太皇太后青睞,這般特殊地越過了初選而來的秀女,日後定會大有前程,所以,終有些無依無靠的秀女靠向了她?
她略帶著些欣喜的抬起頭來,見到的卻是衛珏那張含笑的臉,她眼睜睜地看著她湊近她的耳邊,在她耳邊低聲道:“月歌,你小心一些,有的時侯,飛上高枝之時,便是摔下枝頭之刻。”
她吐氣如蘭,鬢角的秀髮拂過她的面頰,撩得月歌的臉,使她感覺癢癢的,可那話語卻如冰冷的尖刺直戳進月歌的心底,讓她的心變得冰冷。
她看清了衛珏眼底的冰冷,她彷彿看透了她未來的路……一團死氣。
月歌打了個哆嗦,忽感覺身上涼透了,那燦爛奪目的雕樑畫棟在她的眼底,蒙上了灰冷的顏色。
她還是不如她,永遠的一擊既敗。
月歌望著衛珏悠悠然走過的身影,牙齦處忽感覺到了一股鹹味,原來,她咬緊的牙關,卻已把嘴唇裡邊的肉咬得破了。
……
瓜爾佳凌月被等宮婢揭起簾子,自己一拂簾子,便走進屋子裡,那簾子因用力太大,那簾子上串著的翠玉蕩了起來,打在了那宮婢的臉上,讓她只覺臉上火辣辣的,卻一聲都不敢出,跟在瓜爾佳凌月身後,進了屋子。
“姑娘,又是誰惹您生氣了?這麼大火氣?”
紅錦在榻上坐著,手裡端了青花瓷碗,用青玉柄鑲金勺子慢慢舀著,把碗裡的銀耳羹舀了入嘴。
瓜爾佳凌月被她陰涼的目光一掃,心底忽起了個機靈,臉上浮出些微笑來:“姑姑,沒有的事,只是日頭底下被曬得熱了,想進屋子涼快,走得急了些。”
紅錦垂了眼眸,把碗放在茶几上,微微地笑:“是麼?怎麼奴婢卻聽說,你和那月歌一進殿裡,就被那姓衛的用言語堵得死死的?姑娘記性不好,要不要奴婢學來給你聽聽?”
她臉上有笑,雙目卻依舊冰冷,彷彿千年沉潭。
瓜爾佳凌月勉強地道:“姑姑既是知道的,便應當知道,那衛珏多麼的囂張!”
紅錦道:“老爺這次派奴婢進得宮來,用的雖是個普通雜役的宮女身份,可老爺裡外經營了這麼多年,在宮裡邊能沒有幾個耳目?”
瓜爾佳凌月心底一驚,沒想到她進宮之時,阿瑪沒把宮裡的勢力交待給自己,反而交待給了紅錦!
她臉上帶了溫順的笑意,道:“姑姑,我只是不想讓你徒惹煩惱……”
紅錦一揮手,打斷了她的話:“奴婢這次來,就是要協助姑娘的,姑娘可別分辨不清形勢,分不清敵我,您不告訴我實話,我怎麼能幫你?”
說到最後,紅錦連自稱的‘奴婢’兩字都省了。
瓜爾佳凌月卻更是溫順,眼神柔和,似是極為羞愧:“姑姑,是我不好,怕在您面前鬧笑話,也怕傳進阿瑪的耳裡,讓他擔心。”
紅錦聽得她將自己和中堂大人連繫在一起,知道她識趣,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不便再過份相bi,便笑道:“奴婢相幫的人,是姑娘您而已,姑娘有什麼怕的呢?”
“姑姑教我,要怎麼樣,才能讓那衛珏受挫!”瓜爾佳凌月笑容淺淺。
紅錦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姑娘,那衛珏有什麼要緊的,再張牙舞爪,也不過是一名罪奴,日後沒什麼前程,你應當提防的,是那幾位和你一樣身份的秀女,有資格同你爭那中宮之位的!”
瓜爾佳凌月心底一驚,道:“姑姑是說……?”
紅錦道:“有了那月歌,用不著咱們親自動手,我們暗底裡相幫,